狄仁杰皱着眉头,一脸严肃,“段姑娘,你来搜查一下死者,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段诗雨弯下腰,凑近死者,仔细地搜索着,在衣服袖子中发现了一块绣着一对鸳鸯戏水的手帕,手帕上还绣着一个“兰”字。
“大人,你看。”
段诗雨转身将手帕递给狄仁杰。
狄仁杰接过手帕,翻看了一下,然后拎到阮小徒眼前,晃动几下。
“阮小徒,手帕上的兰字分明就是你妻子的名字,这下你还有何话说?”
阮小徒仍是没有说话。
“姓阮的。”
郑武大喝一声,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阮小徒的衣领子,把他拉扯到床铺旁,“看看你的妻子,死不瞑目,你这个畜生,真是狠心。”
看到床板下的死尸,睁着一双空洞洞的眼睛,阮小徒忽然后退两步,惊恐地大叫,“阿兰,这不怪我!我也不想杀你,我也不想……啊。”
阮小徒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急忙闭上了嘴。
狄仁杰走到阮小徒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你刚刚想说什么?你是不想阿兰离开你,所以杀死她,还放在一个床铺下,想着和死人同枕共眠。”
李文扬怒骂一句,“真是变态。”
阮小徒避开狄仁杰几人的目光,呆呆地看向一旁的床铺,结结巴巴地自语,“阿兰,我……我是爱你的,爱你的呀。”
过了一会儿,狄仁杰指了指外面,“阮小徒,那个中年男子也是你杀的吧?他是谁?”
此时,阮小徒只是呆愣愣地看着床铺,不再说话。
狄仁杰思索了一会儿,沉声吩咐,“郑武,你留下来看着阮小徒。”
“是,大人放心。”
郑武拱了拱手,退在一旁。
“李文扬、段姑娘,你们随本官前往敦煌县衙。”
“是,大人。”
陇右道,沙州,敦煌县衙。
深夜寅时,月朗星稀。
“吁,吁——。”
在敦煌县衙大门口,狄仁杰一声吆喝,一行人同时拉住马缰绳。
很快,狄仁杰、李文扬和段诗雨陆续跳下马来,向敦煌县衙走去。
县衙大门口的灯笼早经熄灭。
夜空中没有星星,只有一轮弯弯的月牙,在大门口照映出三个倾长的人影。
不多时,李文扬来到鸣冤鼓前,拿起架子上的鸣冤榔槌。
“咚,咚咚咚,咚,咚咚。”
李文扬举起鸣冤榔槌,深吸一口气,用力反复击打鸣冤鼓。
许久之后,门房里的守门衙役,翻了个身,意欲继续睡。
连绵起伏的鼓声,震得他只好睁开眼睛。
不耐烦地蹬掉床单,一阵凉意传来,他揉了揉眼睛,慢悠悠地穿衣下床,来到桌前,掏出打火石,点亮灯笼。
不多时,守门衙役提着灯笼走出县衙,抬起灯笼,向四周照了照亮。
看到三个陌生人站在县衙大门口,守门衙役上前打量了一下狄仁杰三人,“呵,你们谁要申冤?”
狄仁杰面向守门衙役拱手施礼,“葫芦村死人了,快请公冶县令。”
守门衙役听闻,不敢怠慢,“几位随我来。”
就在刚刚,敦煌县令公冶常桓和张县尉,也都被鼓声惊醒。这时候,一行人穿戴已毕,都已经聚集在前院。
狄仁杰三人跟着守门衙役走到前院时,公冶常桓已经召集了快班衙役齐聚前院。
双方见礼已毕,狄仁杰简单说了一下案情。
公冶常桓立即命人喊来仵作,人手到齐后,一行人立即前往葫芦村。
东方破晓,天边刚刚泛起些许鱼肚白。
狄仁杰带着公冶常桓一行人来到阮小徒家,张县尉赶忙带人封锁阮家宅院。
过了一会儿,公冶常桓安排仵作检验尸体。
仵作走到院子中,来到中年男子的尸体旁,蹲下身来,仔细观察。
约莫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仵作起身走到公冶常桓面前,拱手禀报。
“死亡男子,三十四五岁上下年纪,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酒气,应该是生前喝了不少酒。没有中毒迹象,脖子处有一个很深的刀伤,为致命伤,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
仵作缓了一口气,“死亡时间是十五天之前。”
狄仁杰走到男尸旁,蹲下身来,检查了一遍,起身点了点头。
突然,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又蹲下来,翻看了一下死者的手指,“仵作,这是什么?”
仵作跑过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哦,只是一些墨汁而已。”
狄仁杰抬起死者的手,再次看了一遍,然后凑近闻了闻,点了点头。
一阵子沉默过后,公冶常桓示意继续检验。
过了一会儿,仵作走到厢房中,来到床铺旁,弯下腰,仔细观察。
约莫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仵作起身走到公冶常桓面前,拱手禀报。
“死亡女子,二十七八岁上下年纪,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像是被人用绳索用力勒住窒息而死。身上没有其他外伤,也无中毒症状。”
“死亡时间呢?”狄仁杰来到仵作旁边,忽然问了一句。
仵作看了一眼狄仁杰,“死亡女子也是死于十五天之前,可能和死亡男子死于同一天。”
狄仁杰走到床铺旁,蹲下身子,仔细检查核对。
过了一会儿,公冶常桓走了过来,“狄大人,有何发现?”
狄仁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公冶常桓,“暂时没有其他发现。”
稍停片刻,“公冶大人,死亡女子是阮小徒的妻子,现在还不知死亡男子是谁?”
“狄大人,这好办,你们劳累了一晚上,休息半日。”公冶常桓想了想,“本官立即发布认尸告示,让附近各村的村正召集村民前来认尸。”
狄仁杰微微点头,“有劳了。”
随后,公冶常桓派一名衙役,带狄仁杰几人去最近的春风客栈休息。
中午时分,公冶常桓急忙走进春风客栈,找到狄仁杰,“狄大人,事情麻烦了。”
狄仁杰愣了一下,“公冶大人,出了什么事?”
“真是怪了。”公冶常桓急得团团转,“从一大早到现在,附近十里八村的百姓都来辨认了尸体,没有人认识那名男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