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菲尔连忙抓住她的手臂:
“别走!”
为了计划,她怎么就不知道变通。
她简直和传言里极端相反,有必要这样正直吗,明明他都说愿意了。
还是说她真的嫌弃到甚至不愿意触碰他?
“0919。”
“是!”
“放开。”
“不放!”
泽菲尔看出了这位看起来凶悍又冷酷的典狱长其实骨子里极为守序,以往的印象被颠覆,他也渐渐没那么怕她。
“明明是你把任务交给我的,我就是不放心其他人,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她的内应。”
“你想怎样?”
“我想经常能见到你。”他在她逐渐质疑的眼神当中赶紧开口辩解,“这样方便传递情报。”
“可以,会有人安排你负责外部办公区的打扫。”
她居然答应了!
被拒绝了太多次,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伤口……”小殿下乘胜追击的想法在她逐渐不耐的眼神当中慢慢消失。
她好难攻略,自己这辈子受过的全部冷脸都是她给的。
泽菲尔扁嘴,有点委屈,但是反而因此更加振奋,想要在她身上投入更多心力。
他不知道,投入的越多,付出的感情也就越多。
“那伤口我自己弄,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那边的工具?”他小心翼翼问询。
“好。”
她点头转身,让泽菲尔再次受宠若惊。
扒拉着栏杆望着典狱长身着制服的背影,他一下子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她的侧脸好漂亮,睫毛也好长,而且越看越眼熟……是错觉吗?
当啷。
一堆金属的器具被丢进来,把短暂出神的小殿下吓了一跳。
但他不敢抱怨,反而觉得对方屈尊降贵帮他拿东西已经足够包容。
“需要打麻醉么?”
这是关心吧?绝对是。
“不用,我可以。”
泽菲尔狠狠咽着口水,对着这些东西无处下手。
会很痛的吧……但是,为了新闻、为了揭露黑暗……
他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气,直接拿起一个最可怕的刑具就要往自己头上敲。
在快要敲到头的前一秒,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伸过来拦住了他。
小殿下有点懵。
“这样会死人的,0919。”她的声音让他耳廓发痒,这是正常的吗?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睫毛轻眨,因为这罕见的、和之前冷漠嫌弃的态度截然不同的话语而心动。
“算了,我来。”
她的手指按在他脸上,几下子就弄出来很多足够可疑的痕迹。
比之前被刀鞘抽的还要痛一点,但泽菲尔却没有呼痛,而是紧紧盯着她。
隔着栅栏,她半蹲着帮他制造伤口,制服冰冷严肃,她看起来却反差的温柔。
“典狱长,您真的不要我当男宠吗?”
这句话让她动作一顿,下手的力度也大了许多。
“嘶——”
“再乱说话,你这张漂亮的嘴会被我撕烂。”
她不是那种人,才不会这样做。
小殿下捂住抽痛的嘴唇,看着站起来准备离开的典狱长,眼睛亮亮的。
她是不是夸他嘴漂亮了?
“来人,把0919送回监牢。”
余光里,泽菲尔看见倚靠在墙边的典狱长摘下手套,冷白而修长的手指在阴影之下骨骼感强烈。
可惜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她就接过了身旁下属递过来的新手套,重新遮住了手。
触碰过“罪犯”的手套被毫不犹豫丢进了垃圾桶。
薄唇微动,她似乎在和副官说些什么,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不止泽菲尔一个在注意她。
她这样的人,什么都不用做都像在发光,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人的心神。
小殿下被狱警押着离开还在往后扭头,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制服衣角,内心涌起烦躁不甘。
他想要再见到她。
等到下次,他一定会拿到更有用的情报。
那个时候,她会对他温柔一点吗?
*
在南浔的授意之下,狼狈的小殿下被狱警们粗暴推进了监牢里。
他踉跄跪倒在地,连膝盖都蹭出了伤痕,脸上有可疑的伤痕,唇上同样,看着就可怜。
简直就像是被蹂躏过一样。
“泽菲尔!”
黎岫从未有过如此失控的时候,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可怕。
看到小殿下好像被她吓到,这才收敛了些。
“她对你做了什么?”她伸手想触碰他的伤痕,却被偏过脸躲开。
“真的没事的。”他笑笑安慰她。
“我们是朋友,不要隐瞒我,好吗?”
泽菲尔依旧不说话,摇摇头跑到另一边去照镜子看自己脸上的伤。
他越是不说话,黎岫就想得越多。
她不确定典狱长是否认出她,又是否着手针对她,但有一点能够确定。
自己的那些布置很多都被对方识别并且破坏,她很有可能已经开始怀疑被关押在最中心区域的“博士”不是真的博士。
一个可能:也许所有同批来自【a】的囚犯室友都已经被威胁过。
另一个可能:对方上一次利用小殿下受伤的事清除了很多内应也确定了哪些大臣在监狱内有人手,这次也许是再一次试探。
当然还有其他的可能,但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无法原谅。
“别为我担心,又没什么。”
小殿下对着镜子抹药,越是若无其事,就越懂事可怜。
他一边抽气一边顺便解释:
“对了,我之前对你的观察有造成困扰吗?对不起啊,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不像一个罪犯,如果你有什么冤屈,一定要和我说。”
黎岫相信了。
“泽菲尔,你是个好人,什么都不用为我做。”
而她会保护他。
“所以我们是互相信任的朋友对吧?”
具有破碎感的小王子,笑容还是那样甜,让黎岫看得心软。
“当然。”
009:【剧情破坏度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