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一切来得及
“傻瓜。”
楚氏轻轻抱了抱肖彩蝶，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还好，幸好……
一切都不晚，一切都来得及。
——
春意在酷刑之下很快就招了。
她倒不是受人指使，只是心中的嫉妒使得她生出这样的恶心。
看着俊秀的江寻，她心中仍然是不甘心。
看着为了女儿幸福用尽手段的肖月柏，春意心中充满了嫉妒。
“同样都是人，为何我生来就低贱，爹娘卖我做下人，就是这样还要奴役我，都是赔钱货，为什么她能够独得你们宠爱，还能许配这样好的男子……”
“而我，一辈子都是下人，就算许配人家也只能是走卒……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春意面目都有些扭曲，她知道到了这一步，她已必死无疑，她是奴，她没有任何权利。
嫉妒，恨意，不甘心，让她生出这份恶心。
差不多的年纪，她做着伺候人的活儿，而肖彩蝶却天真无邪被家人宠爱，她抓住了间隙，看着肖彩蝶慢慢变化，她心中才有了些隐秘的快意。
她看着江寻，眼中流出泪水：“江公子，我们也见过几次，你真的一次也没有留意过我么？”
她心中的夫君，该是江寻这样的。
她这份心思还有另外一层，她想着肖彩蝶没有好样子了，她就能趁机勾引江寻，哪怕做个妾，也比一辈子做丫鬟好啊。
面对她的泣问，江寻只感觉厌恶，他一个字都不想说。
楚氏带着肖彩蝶来了，江寻立马就朝着肖彩蝶走了过去。
“小蝶，这个婢女已经招了。”
江寻目光温和了许多，从前的肖彩蝶如蝴蝶一样蹁跹，现在的她是一只胖了的蝴蝶，除了第一次见被惊住后，他就再没觉得肖彩蝶多不同。
他眼眸的笑意，坦荡又温和。
肖彩蝶只是看了一眼就连忙垂下眼眸。
平复心中的悸动，她看向了春意，春意伤痕累累，四目相对，她被她眼中的恨意惊住。
“春意。”
肖彩蝶原本想质问，可这会却只叫了春意的名字。
春意闭上眼睛，泪水流了出来。
“小姐你命真好，这辈子我已经活够了，要是有来生，希望老天爷能开开恩，让我这样的女子下辈子也别做下等人了。”
春意身体轻颤，痛苦在内心蔓延。
她预料过这样的结果，可她还是动手了。
她预料到自己或许永远不会成功，她依然动手了。
因为她看见了肖彩蝶也深陷痛苦里，有人爱她又如何，她还不是痛苦了。
心中的恨意无法消除，这该死的一辈子总算走到头了。
“爹，你放了春意吧。”
肖彩蝶看向肖月柏，她跪下去求情了。
春意睁大眼眸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肖月柏也露出了不解之色。
楚氏也皱眉，女儿太柔弱并不好，伤害她的人，若是这样轻易原谅，那只会得到更多的伤害。
肖彩蝶看着春意开口：“我自问对你不薄，但你却因为私心毁我，就让你这样死了，那岂不是叫你轻松了？”
“你觉得在我家委屈了，那你就回你自己家去，主仆一场，我还你平民身，这世上的确不平等，但我爹是生来就是大官么？我的父母有着如今这一切，也不是随便就有的，不管是我的祖父还是曾祖的拼搏延续，都离不开我父母本身的优秀品质！若自身不努力向上，哪怕给了你富贵你也握不住！”
“我才不要你死在我爹娘手里损他们功德，你要死你去别处死。”
肖彩蝶看向春意一字一句说道。
是人都会有爱恨情仇，春意嫉妒她很正常，她不需要质问她为什么，因为没有理由。
就像她现在也有私心，不想爹娘手里沾春意这条人命，就让她回家去，她是被嫁人还是被卖掉都无所谓。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走错的路她会慢慢退回去。
“起来，就这点事你爹答应就行了，犯不着下跪。”
楚氏温柔的把肖彩蝶拉了起来。
肖月柏目光也柔和下来，这的确只是一件小事。
春意已经为奴，她的爹娘还想从她身上掏尽好处，将她放归，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惩罚。
死，是最轻易的事。
这世上有太多比死更痛苦的事情。
“你以为你这样是做善事吗？你知不知道我爹娘是怎样的，你这样不是救我是害我！”
春意目露恨意看向肖彩蝶，她咬牙切齿的吼。
如果肖彩蝶真心想救她，为何不让她爹娘收她为义女？
让她和她真正的平起平坐，将来也能许配良人，这样才是做善事！
“不知满足的东西，少在这脏了眼睛，带下去。”
楚氏不想让春意一直在肖彩蝶面前说这些话语，便下令让下人把春意拖下去了。
许多家境困难的人户，会将女儿送到各个大府门里做丫鬟，签的都是五年十年的契，等时间到了就会归家去。
当然也有将女儿彻底卖身为奴做一辈子下人的。
春意就是奴籍，是看她头脑灵活才提在女儿身边做事，没想到却生了祸心，遇上好主子不感恩，还恶意动手脚，这样的人就是那养不熟的白眼狼，对她再好都无用。
女儿求情，放她平民身份，不知感恩还抱怨给的不够，真是多看她一眼都嫌她脏。
“小姐，小姐……”
春意心慌的呼喊，但最终被堵住了嘴巴被拉走。
“小蝶，我和你娘在外面等你。”
肖月柏看了看江寻，对楚氏招手。
这是女儿的未婚夫，人品可靠，能力出众，两人互有情愫，好好的姻缘差点就成了孽缘。
也该他们冷静坐下来好好说说话，至于将来是否改变心意，那是将来的事情。
婚期还有几年，江寻会长大更成熟，他的女儿也会经此一事蜕变，若是有缘，那良缘仍在。
若是无缘，也能欢喜散场。
楚氏看了看肖彩蝶，对她微微一笑才离开。
爹娘都走后，肖彩蝶才对江寻开口：“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是我心智脆弱，才将自己弄的这么糟糕。”
江寻看着肖彩蝶，浅浅一笑开口：“不要责怪自己，我也疏漏了你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