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们还差点这个
作者:猫几何   莲花楼之红绸快最新章节     
    兵刃就要相接的那一刻,三人飞身而下。

    强劲的内力一扫,扑来的人浪被拍回去。

    两方之间,一下就隔开条硕大的楚河汉界。

    好些手下倒在秦霸天的马蹄下,马被内力一震,也受了惊,险些没给他撂下去。

    他极力控着马,心下一惧。

    这三人内力如此丰厚,究竟是何方人士?

    贺家就不管他们从何而来了。

    总之,英雄不问出处,就是功夫高才好呢!

    他们注目着李莲花三人,一双双眼睛惊喜得发亮。

    “义士!”贺章道。

    “高人!”贺夫人说。

    李莲花躲在方多病和笛飞声后头,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秦霸天看着他们,咬牙切齿,“继续给我上!”

    尽管已一窥三人的实力,可大老远奔波而来,叫他如何会甘心。

    东陵三帮再度鱼贯而上,两方混战起来。

    秦霸天驾马横冲直撞,手中长枪直刺李莲花。

    “我先解决了你。”

    “秦帮主,你这就小心眼了不是。”李莲花弹了颗干枣。

    枣子精准打在长枪上,力道往后一送。

    啪,长枪敲在自己主人脸上。

    红红的竖印,把秦霸天的脸分成了两半。

    他怒不可遏,“找死!”

    并立马调整好长枪,再度刺去。

    “找死的是你。”笛飞声一嗤。

    他身形一闪,闪到秦霸天的马侧。

    大刀再一扫,削断了马蹄。

    马嘶鸣起来,轰然一跌,秦霸天摇摇欲坠,就要摔倒在地。

    他当即弃马,跃至地面,手中长枪凝气聚力,攻向笛飞声。

    那气劲有排山倒海之势,可惜在特别的对手前,不堪一击。

    笛飞声稍稍一掌,便将人震飞了去。

    秦霸天往后滑了十几米,撞倒好些个自己的手下。

    他踉跄着,要以长枪杵地稳住身体。

    岂不料还未动作,背后被长剑重重一拍。

    “我来帮你。”方多病道。

    秦霸天又往前扑去,那一扑,正对上笛飞声捅来的刀。

    他腹部一痛,血开闸般涌出来。

    而后膝盖一曲,跪倒在地上,方多病飞上了他肩膀。

    他脖子亦是一痛,一柄剑插了进去。

    刚撂倒一群虾兵蟹将的李莲花,歪头“嘶”了声,“秦帮主,走好啊。”

    秦霸天糊着满嘴血,颤音道,“你们三打一,不公平。”

    方多病从他身上跳下来,“对畜生,我们不讲公平。”

    就是讲公平,一对一打,他也打不过。

    这个院子里,他能打过的,也就贺家人。

    但不会有机会了。

    哐啷,长枪落地,他也歪了下去。

    眼睛却还瞪得溜圆,“我下辈子,还……还会回来的。”

    “帮主!”手下惊呼。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秦霸天死了,他的手下自然乱成一锅粥。

    不出多久,投降的投降,夹着尾巴逃去的逃去。

    贺府重归平静,只死伤了十个人不到。

    府上之人皆垂头拱手,“多谢三位侠士出手相救。”

    “敢问三位侠士贵姓,从何处来,为何要帮我贺家?”贺章问。

    三人各道了姓名。

    不对,现在的笛飞声没有姓。

    之后,李莲花解释道,“我们三人从东海而来,四处游历,途径此地罢了。”

    “休憩之时,听得林子里有动静,就跟了来看看。”

    “没想到是东陵三帮的人,要对贵府下手。”

    贺章惆怅一叹,“说来,都是我家天外陨铁惹的祸。”

    “那是块锻造兵器的至宝,至刚至柔。”

    “这秦霸天想是觊觎它,是故来此抢夺。”

    顿了顿,他视线游过李莲花三人。

    “秦霸天死了,想必还会有别的江湖人想要它。”

    “这云铁留在我们家,就是个祸患。”

    “贺某功夫不济,也护不住它。”

    “三位武功高强,于我贺家有救命之恩,还请三位能收下我贺家的云铁。”

    贺夫人也是这个意思,说,“是啊。”

    “我看李先生正好无剑,不若拿去打一柄剑正好。”

    是了,这里的方多病用尔雅剑,笛飞声用大刀。

    李莲花有剑却不方便用,他用竹竿。

    但三人来此,均无图报之意。

    贺家不想要云铁,转卖出去,或怎么处理都行。

    他们推却了,可贺家说什么都要报恩。

    李莲花只好道,“若二位真要如此的话,其实……我们还差点这个。”

    他搓搓手指。

    方多病拼命点头,也跟着捻了捻手指。

    自从养了问天痋以后,他们的银子也完得太快了些。

    而问天痋每年都有七日的结茧期,每次从茧里爬出来,它就会长大一点,胃口也会翻一番。

    贺章迷惑一愣,两秒后明白过来,“这个好说。”

    “三位若是遇了难处,只管同我贺某开口便是。”

    “在下不才,也自当尽力而为。”

    笛飞声颔首一谢,方多病和李莲花则皆是笑笑,“这多不好意思。”

    默然片刻,贺章和贺夫人不知交头接耳了什么。

    继而,贺章出面抱拳请求。

    “秦霸天旗下还有三位分帮主,个个身手不凡,此番听闻自家帮主身死,想必迟早会来报复。”

    “云州于我贺家已不安全,”他看眼贺夫人,“我们想举家迁到洛阳,也就是我岳丈家去。”

    “不知可否请三位护送?”

    三人对视一眼,脑袋凑一块,不知低声絮语了些什么。

    那情形,看得贺章与夫人紧张兮兮的。

    还好,他们同意了。

    “可以是可以,”李莲花语有留白,“就是……”

    那是另外的价钱。

    贺章会意,“三位放心,我们自不会让恩人白跑一趟。”

    “届时到了洛阳,必奉上五百两纹银。”

    这个数字传入耳中,三人都呆了呆。

    五年了,来这里五年了,他们就没见过这么多钱,更别提拥有了。

    贺章却以为不够,往上加,“啊不,一千两。”

    “三位觉得可行?”

    一千两,那可太行了。

    方多病睁大眼睛,低低“哇塞”了一声,“一千两,都可以买一个阿飞了。”

    虽然在他眼里,笛飞声不值一千两。

    他到现在,都还记恨那满身的尸臭味。

    笛飞声闻言,拧眉去看李莲花,“不是一万两吗?你耍我!”

    李莲花刮刮鼻子,“那个……”

    他冲方多病使眼色,“方小宝,你是不是说错了?”

    方多病不明就里,“什么说错,我明明还想跟刘前辈砍价来着,你一口一个给了就赎了。”

    “对了,”他胳膊肘撞下笛飞声,“那一千两是我出的。”

    “等以后你回了金鸳盟,记得还我。”

    笛飞声含刀的眼神更深了。

    李莲花手背无奈地敲下额头。

    他打起马虎来,索性不理人,转向贺章与贺夫人,“那便如此说好了。”

    后者听到这话,很是高兴。

    后面,贺章与夫人便开始处理府上之事。

    管家则给三人安排了客房,他们也就没回停在不远处的莲花楼,在贺府宿下了。

    第二天,贺家就开始紧赶快赶地变卖家产,收拾东西。

    而在这天,单孤刀也到了云州。

    他是奔着贺家云铁而去的,化龙晶石拿不到,他就退而求其次。

    在城里,他听说了东陵三帮与贺家的事,还有掺和一脚的“八柳侠探”——莲花楼很显眼,有人认出了李莲花他们。

    单孤刀越听越来气,东陵三帮竟能被那三人斗退,他还如何拿到云铁。

    只怕等李莲花他们离开,云铁也不在贺家手中了。

    当时,他坐在茶肆内,狠狠捶了下桌子。

    “又是你,李莲花!”

    之所以是“又”,是因为他已知道李莲花南胤皇子的身份了。

    从何得知……

    单孤刀思及一个人,提剑离开了云州。

    几天后,贺家把一切安排妥当,也和李莲花他们离开云州,往洛阳去了。

    本来贺家为李莲花三人多备了辆马车的,不过他们有自己的楼车。

    贺家小儿一见,很是惊羡。

    更重要的是,楼里还有狐狸精可以玩。

    他连自家垫了锦褥的马车都不愿坐了,三番五次往莲花楼跑。

    就是爹娘老怕他吵到人,总把他逮回马车去。

    当然,他也有主动回马车的时候,那就是到了饭点。

    李莲花端着菜道,“小朋友,留下来吃个饭吧。”

    小朋友撒谎,“不了李先生,我还不饿,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立马跳楼跑掉,溜回马车上。

    李莲花三人往洛阳去的间隙,尚不知道,李相夷和笛飞声正追他们而去。

    事情要从后者下山的第十日说起。

    “到饭点了,我们去吃个饭再赶路。”

    一镇口的茶棚附近,李相夷望望地上短短的日影,肚子饿了。

    跑快几步的笛飞声调转马头,同他下马过去。

    两人要了壶茶,两碗牛肉面。

    吃饭时,旁边有两个从云州而来的江湖客,在谈论贺家的事。

    李相夷用筷子卷着面。

    “这个李莲花,还说他们除了接案子赚钱,不管其他的江湖事。”

    “这不肯定碰上贺家的事,又去管了。”

    “你怎知道,他们接的不是贺家的案子?”笛飞声挑着面质疑。

    “老笛,你是不是练武练糊涂了。”李相夷咽罢嘴里的东西。

    “东陵三帮要打贺家,难不成还提前知会贺家,好让贺家求救。”

    “还求救到千里之外的他们身上吗。”

    笛飞声一时口快,没细想,经他一说,是这个理。

    过了会,另一桌的人议论起别的事来。

    “我打算去洛阳做生意。”一个商人道。

    临桌的人听见,劝他,“兄台,我劝你还是别去了。”

    “为何?”

    那人害怕道,“那边闹鬼,有鬼抓人。”

    李相夷寒了瞬,嘴里念念有词,“世上没鬼,没鬼。”

    他接连塞了好几口面压惊。

    笛飞声一嘲,“有这么怕吗?”

    相处五年,他自然瞧得出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李相夷,在这方面,就是个胆小鬼。

    “谁怕了。”李相夷不承认。

    为了证明,他还侧头问,“大哥,洛阳这鬼抓人,是个什么事?”

    “我们还有要紧事,打算上洛阳办呢。”他诌道。

    那大哥闻声看向他们,“那可千万别去了。”

    “那鬼,没有脸,高十几尺,被抓的人,没一个逃出来的。”

    “多半啊,是被吃了。”

    “我看你们年纪也不大,这日子长着呢,”他连连摆手,“事再要紧,也没有性命要紧,对不对?”

    李相夷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多谢了。”

    他转回来,对笛飞声说,“没有脸,也就没有嘴,如何吃人?”

    “你不知道鬼都是有法术的吗,”笛飞声笑道,“阴凉凉的黑雾一卷,你不就没了。”

    “你才没了!”李相夷用筷子杵了杵碗底,不满道。

    “还有,”他补充,“没有鬼。”

    吃完饭,两人纵马前往洛阳。

    正好听到李莲花他们要护送贺家去洛阳,他们就判断着道路,追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