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昕凝这才意识到，对方并不是自己从前认识的好友或者同门，祂是界灵。
哪怕祂表现地再如何活泼，也不过是模仿了许昕凝记忆中的一些行为罢了。
在祂眼中，首先是这个世界，其次再是这世间的万物，最后才是生灵，所有生灵都是平等的。
许昕凝冷静下来，抿着嘴唇，不再说话，尽力不去关注那些慷慨的赴死，全力调动力量去填补空缺。
忽然，许昕凝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看着下方，“为什么，啾啾……”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吧。”界灵抬手捂住了许昕凝的眼睛，“那只鲛人死了，他也不会独活，这是他的选择。如果不这样，你也不会在后来看到江月和商洛的道侣大典。”
“所以……只能这样了吗？”
“对，否则大家都玩完。”
“没事的，剩下的交给我吧，你就当睡了一觉。反正也不会有人记得这一天。”
什么？
许昕凝只看到修为最低的凤琦在灵云山拼了命的嘶吼猛撞，却被迫困于梧桐树下，看着其他凤凰一只只燃烧。
在极大的痛苦下，他竟然了火焰。
许昕凝不由担忧:“界灵，琦琦他……”
界灵叹了口气，“他也是傻的，放心吧，我刚刚把他拉回来了，不过他以后每过一千年就要重新涅盘一次，这对他修为也是有意的。”
许昕凝这才放心陷入了沉睡。
她又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站在最高处，俯瞰大地。
入目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荒凉，巨大的绝望笼罩了大地。
她却不能动弹，无法帮助那些向上苍祈祷的所有生灵。
最终所有的一切都陷入黑暗。
许昕凝无力地跪坐在地，心情低迷。
“这是我看到的。”界灵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我曾无数次带你观望我看到的世界，我以为你会更加坚定帮我修复。”
“抱歉，我忘了你也是人，会有怜悯之心。”
许昕凝感觉头顶温热，抬起头，看到了界灵用了一张极其平凡的脸，温和地看着自己。
许昕凝闷闷地回答:“修士本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我只是……只是……”
想了一会，许昕凝才找到形容词，“我只是被他们的选择震撼到了。”
界灵笑了笑，“外面已经修好了，等下你会直接回到原来的时间。”
“好。”
许昕凝猛然睁开眼睛，眼前是正摆好的宴席，凤琦好端端地坐在对面，小口小口地喝着染枝特意拿出来的醴泉竹青酿。
“小禾苗，你怎么还愣神啊，快来吃菜，这可是出自渡劫期食修之手，保管是你没有见过的美味！”
染枝的胳膊勾了过来，另一只手还不肯放在拾沐的手。
“嗯，快吃。”许昕凝回神，微微一笑。
凤琦却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看着许昕凝举杯，“姐姐。”
“哎。”许昕凝下意识答应，随后对上凤琦含笑的眸子，“我见到了。”
“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鲛情凑了过来。
对上其他人虎视眈眈的目光，许昕凝只好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没想到妖皇小时候竟然那么可爱。”鲛情揶揄地看着凤琦。
凤琦气鼓鼓地瞪了眼鲛情，“吃你的吧。”
许昕凝这才注意到凤琦一百年刚刚涅盘，相当于重生了一次，也是刚化形不久。
也难怪他从不离开妖域，即使重生后修为不变，但是总会不方便。
随着年龄的增长才会慢慢地解锁以前的记忆，此时虽然记忆全了，却还带着些小孩子的脾气。
鲛情更喜欢逗他了。
一时间，大家都说说笑笑，不约而同地避开了许昕凝所说的世界问题。
等吃饱喝足后，众人散去，许昕凝才留下了传音离开了无垠海，换上了从未使用的妆容。
望着镜子里妖冶至极的绝世容貌，许昕凝摸了摸脸蛋，赞叹，“好美啊，我都快爱上这张脸了。”
“好了好了，别臭美了，我们快点去魔界，说服那个主角让他把魔界独立出去，不要再来吸我的血了。”
魔界是其中一个小说世界带过来的平行世界，它不仅要吸小说世界的血，还要吸澜明界的血！
“把她们丢在这边，真的没事吗？”许昕凝有些不放心，那个轩辕垚的动作越来越频繁，要不了几天就要开始占领世界了。
带着浓烈的浊怨，她们真的可以吗？许昕凝自然相信好友的实力，只是对手过于不按常理，难免有些担忧。
界灵催促道:“放心吧，快走。我还会帮你看着的，你不是还留了一堆服装的技能吗，等你从魔界回来收个尾就行。”
这次裴则玉并没有对青云剑宗下手，不过那些曾经欺辱过他的弟子都在外出做让任务时命丧黄泉。
甚至他离开青云剑宗后依旧屠杀了好几个宗门，名声大噪。在七八位化神期的围剿之下安然无恙，众目睽睽之下撕裂空间回到了魔界。
此时距离裴则玉回到魔界已经有一年时间。
按照男主剧情发展，对方的修为坐火箭上窜，正准备一统魔界。
直接换上魔幽冰绮，许昕凝迈入了一个毫不起眼的黑洞。
没有引起一点波动，消失在了澜明界。
那边看到许昕凝留言的几人互相对视一眼。
“唉，我们也不能拖后腿了。”云染枝把拾沐带走，“你跟我去双修，正好小禾苗留了一个时间流速差别超大的空间，争取把实力提上来。”
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云染枝的豪迈发言引得拾沐脸颊通红，结结巴巴地回答:“好、好的。”
鲛情倒是很兴奋，“真没想到，我也能成为救世主嘿嘿嘿，到时候结束了趁人都在，我还可以跳舞让他们夸我。”
凤琦依旧坐在椅子上打盹，昏昏沉沉，闻言也只是掀了掀眼皮。
“眠梦，有客人来了。”
听风枕在巫忘归的膝上，闭着眼。
巫忘归梳理听风的手顿了顿，抬头，“枫湫，你不去无垠海，到这里来干什么？”
枫湫叹了口气，“我实在是不知如何面对我的徒弟，只能来你这里避避风头了。”
“这有什么难的，喜欢就在一起呗。等他出关也有大乘期了，你们两个这修为谁敢说你啊。”
听风无所谓，澜明界强者为尊，规则只能束缚弱者。
什么师徒，就算在一起了，也没有人敢说，哪怕是心里念叨也不敢的。
毕竟他们都不会嫌弃自己活的长。
枫湫又叹气，指着自己，无奈，“我，修无情道。”
听风好奇，“那你道心破了没？”
枫湫摇头，“当然没破，我对他有怜惜有喜悦，唯独没有爱，这对他不公平。”
“反正等我徒弟回来了，你还是要去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