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非，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白靖宇终于怒了，不再称呼“程先生”，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当年‘程夫子’都躲不过洋人的火枪，你为什么以身犯险？这不是明摆着以卵击石吗？”

    “白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决定了，无论出现什么后果，都是我的责任，与别人无关！”

    程若非扫视了一眼现场所有的人，高声说道。

    “首长，您看？”

    范龙渊刚才给手枪扭上消音器，拉动枪栓，只是在做声势，吓唬对方。他不相信程若非真不怕手枪，没想到对方真的要他射击，自己却不敢动了。

    “你们的事，我不管了！既然有的人不怕死，你们愿意玩就玩吧！”

    白靖宇没有直接表态，但态度已经很鲜明，这件事他不管了，你们愿意比就比吧。比赛出了问题，他也不会负任何责任。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心里迅速做好了盘算。

    如果程若非胜了，正好趁机教训一下这些平时只知道玩枪，心里瞧不起古武的警卫们。

    要是程若非输了的话，万一他被范龙渊打死，就说他私闯官邸，被警卫发现打死了，这些警卫都是自己的人，谁也不会说出去。

    “白先生，我能不能站在这棵梧桐树的前面？”

    程若非指了指院子东侧一棵两人才能合抱的大梧桐树，梧桐树高大笔直，枝叶繁茂，在四合院里差不多生长了近百年。

    “程先生，我最后再说一遍，现在可以不比了。如果你一定要比，我不会再管了！”

    “白先生，一定要比！”

    程若非走到梧桐树前，斩钉截铁地说。

    “好！你愿意选择站在梧桐树前，就站在梧桐树前吧！”

    白靖宇冷冷地说。

    他似乎能看到程若非被手枪击中，鲜血飞溅到后面的梧桐树上的场面，自己已经仁至义尽，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随他去吧。

    ——

    四合院院子很大，东西长差不多30米，范龙渊距离程若非20多米，他手里拿着手枪，上牙咬着下唇，眼睛眯成一条缝。

    他想不明白对方是什么人，如果不是妖怪，就是傻子。

    程若非主动要求朝他开三枪，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自己一枪就可以送他去西天。但无论如何，他是白靖宇的朋友，自己真能朝他开枪吗？

    范龙渊打算吓唬对方一下算了，只要开一枪，不打中他，程若非害怕主动认输，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想到这里，他平端起手枪，闭上左眼，右眼瞄准手枪的准星，对准了程若非的头。

    院中死一样的寂静，所有的人都看着范龙渊端着枪的手。

    除了程若非，其他的人都知道范龙渊是神枪手，50米手枪打靶百发百中，20多米距离上打一只正在飞的麻雀，可以做到枪响鸟落。

    程若非站在大梧桐树前，神情如常，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两只眸子异常明亮，在雪亮的灯光下，隐隐闪出碧绿的光芒。

    看到程若非的眼神，白靖宇心里一惊。

    他曾经听师父说修炼到极深境界，人的瞳孔会发生变化，“双瞳碧睛”是修炼到极高境界的人才会有的现象，难道程若非已经到了“双瞳碧睛”阶段？

    “程先生，我要开枪了！”

    范龙渊高声喊道。

    随后一声低沉的枪声响起。

    有了面对沙巴“沙漠之鹰”的经验，这次程若非面对范龙渊的手枪坦然多了，他凝神静气盯着对方的枪口，枪口已经变得像卡车车轮那么大。

    他看到范龙渊瞄准自己的头，在开枪之前，他发现对方的枪口向上微微挑动一下，这在别人眼里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他看得清清楚楚，好像一个巨大的车轮瞬间偏离了方向。

    子弹飞了出来，在他眼里像电影的慢镜头，子弹飞向头顶的上方。

    程若非没有做躲闪的动作，他知道这一枪范龙渊有意让自己，在开枪之前微微抬高了枪口。

    子弹射在程若非头顶上方一尺多远的梧桐树上。

    大家都盯着程若非，他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子弹来了都不知道躲闪，这不完全是个“菜鸟”吗？五名警卫不约而同心里想。

    “程先生，我已经开了一枪，你没有躲闪，我也没有打中你，算我们平手，怎么样？”

    范龙渊垂下右手，枪口朝下，用商量的语气说。

    他觉得这就是最好的选择，让双方都能保住面子，有台阶下。

    “谢谢你！你刚才开枪前，有意把枪口向上抬了一下，故意不打中我！”

    范龙渊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他以为现场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细微的动作，没想到程若非直接说了出来。

    “程先生，我看你们平局算了！没有必要争个你死我活的！”

    白靖宇扫视了一下两个人，他觉得平局就是最好的结果，没有必要再比下去了。

    “我们说好了三枪，还有两枪。范龙渊，我不想你作弊让着我！”

    程若非锐利的目光盯着范龙渊，范龙渊不敢正视他的目光低下了头。

    看到程若非执意要比，白靖宇没有再说话。

    这个程若非太狂了，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让他吃吃苦头也好，要不他怎么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范龙渊第二次端起手枪。

    这次他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瞄准程若非的左腿。既然对方不让他“作弊”，他就真打，不瞄准对方的关键部位，让其受伤，不造成生命危险就行。

    “我开枪了！”

    随着喊声，第二次枪响了。

    程若非看到炮弹一样的子弹缓慢地从“车轮”中射出，射向自己的左腿，几乎瞬间，他的身体移形换位，到了梧桐树的右侧。

    “啪”的一声。

    子弹射进梧桐树的树皮内，留下一个小小的弹孔，梧桐树白色的汁液从弹孔处冒了出来。

    所有的人惊恐地看着程若非，刚才他的动作太快了，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看，也没有看清他是怎么躲闪子弹的。

    白靖宇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他好像看到在范龙渊扣动扳机的一瞬间，程若非就到了梧桐树的右侧。

    他怎么知道范龙渊要打他的左腿？难道他能看到子弹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