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顾青渊如此模样，李伯阳震惊极了。
在他眼中，顾青渊根本不会存在情绪波动。
突然，顾青渊猛然抬头，咧嘴一笑。
“怎么样？逼真吧，这便是众生的七情六欲吧。”
“嗨……我就觉得我还算个人，和你们一样，挺怀恋这种感觉的。”
嘀咕一句，顾青渊吃着烤鱼，饮着美酒，洒脱极了。
但李伯阳却在顾青渊身上感受到孤独，极致的孤独。
顾青渊并未理会李伯阳的情绪变化，继续开口，似在自言自语一般。
“在我的家乡，我有父母，有朋友……或许我早已不在意生命，看透生死轮回，可我还是心存期待，可我又害怕真的寻到真相。”
“我害怕未来有一天，当我知晓真相，当我发现一切都是一场梦时，我会彻底失控，病入膏肓……”
“我曾“病”过，所以黑暗时代出现……你可明白我意？”
不待李伯阳开口，顾青渊又摇了摇头，轻笑道。
“你不明白，因为我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伯阳啊，如果有一天，你有能力结束这一切，我希望你果断一些。”
李伯阳瞳孔瞪大，不可置信看向顾青渊。
“师兄……”
“开个玩笑，别在意。”
见顾青渊不再继续，李伯阳内心才隐隐松了一口气，否则这话题太过骇人，可怕，李伯阳根本承受不住。
就在此时，草棚中的白云歌缓步走来，对着顾青渊恭敬一拜。
“前辈……”
“坐。”
顾青渊再次恢复散漫淡然模样，仿佛刚才的他，并非他一般。
白云歌微微点头，对着李伯阳方向拱了拱手，随后规规矩矩坐在一旁。
经过一夜蜕变，白云歌表面虽没有多大变化，气质却变得有些邪……！
看似优雅的外表之下，仿佛有一尊可怕恶魔正在缓缓醒来。
在阴阳禁的遮掩之下，哪怕是李伯阳亦无法感知白云歌如今的修为。
“不错，并未急于突破，而是将阴阳禁与你的身躯完美融合。”
闻言，白云歌笑了笑，眼中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对顾青渊的敬畏与恐惧。
只有真正融合阴阳禁，才知顾青渊的可怕。
“一切都是前辈恩赐，谬赞了。”
顾青渊轻笑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白云歌骨子里尽是邪气，类似祝睺的魔心……有朝一日他拥有反抗顾青渊的力量，绝对不会因为曾经的恩情而继续感激涕零。
这并非忘恩负义，这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顾青渊欣赏的便是白云歌骨子里的邪气。
“想做什么便去做，你的事我不会插手干涉。”
“当然，你也没必要向我汇报什么，因为……”
顾青渊邪魅一笑，那淡漠无情的声音，再次传来，令白云歌头皮发麻。
“我知道你的反骨，你的恭敬与顺从源于对我未知实力的恐惧。”
“同样，你在我眼中不过是打发时间的乐子罢了，没了白云歌，还有牧云歌，周云歌，对我而言，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趣……！”
白云歌胆寒，他感觉顾青渊仿佛下一刻便会将自己杀死一般，那宛若蝼蚁的卑微感，在此刻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顾青渊随和淡然的外表下，是漠视。
“去吧，看清自己的位置与身份，无论是谁，在我眼中皆是棋子，你心里不服又如何？没有可以挑衅我的实力之前，你最好足够有意思，否则便无存在必要。”
言尽，顾青渊仿佛又换了一副面孔，露出淡然随和微笑，举起酒壶，与李伯阳共饮。
白云歌沉默，平复内心震动与惊骇后，起身恭敬一拜，道。
“我明白了，小的告退。”
白云歌向山峰入口处的一栋栋华丽宫阙走去，那里便是曾经他为炉鼎，恭合魅宗修士合欢之地。
“感觉如何？”
顾青渊放下手中酒壶，随意询问道。
李伯阳沉吟片刻，开口道。
“虚伪……比起祝睺的傲骨，灵儿的天真，白云歌披着虚伪的皮囊，皮囊之下是天下至邪之躯。”
“他这种人，如果有机会杀死师兄，恐怕不会有丝毫犹豫。”
顾青渊笑了笑，并未评价什么，世间万物，在他眼中，根本无法遮掩什么。
……
此刻，白云歌脸上笑意褪去，面色冰寒一步步向宫阙楼走去。
他早已接到消息，宗门又有两名合体境弟子获得奖赏。
此刻，两名打扮性感，身姿曼妙的风情女子，正在阁楼外的草地上静静等待。
听见白云歌靠近的声音，为首的女子面色冰冷看向白云歌。
“若非为了修行，我可不愿碰你这肮脏的炉鼎，便宜你了。”
另一名女子则莞尔一笑，扭动娇躯，一步步靠近白云歌。
直接趴在他身上，红唇中喷出淡淡香气，俯耳道。
“白师弟别在意，师姐就是这性子。”
“待会儿，可要好好服侍师姐哦……如果让师姐欲仙欲死，奖励少不了你。”
白云歌眼底深处闪过淡淡厌恶之意，表面露出温和又卑微的笑容，急忙躬身道。
“我明白，我的命运掌控在诸位师姐手中，自不敢不顺从，二位师姐请吧。”
“咯咯咯，白师弟真可爱，够直白，我差点忍不住，就在这里吃了你呢。”
说话间，她直接挂在白云歌身躯上，娇躯不停扭捏磨蹭，肉眼可见的陷入迷欲状态。
身后的师姐眼中闪过冷色，有些厌恶，不过为了修行，她冷哼一声，还是跟随进入阁楼之中。
不多时，天籁之音响彻阁楼，不绝于耳。
突然，这种天籁之音戛然而止，不多时，白云歌面无表情自阁楼中走出。
其气息飘忽不定，竟已踏入圣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