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有才、苏红和张宗兵,随着杨齐方住进了六国饭店。
1900年八国联军进京以后,英、法、美、德、日、俄六国合资,在京城东交民巷“使馆区”里造了一幢“六国饭店”,地下一层,地上四层,当时是京城里最高的建筑。
1938年,上海也出现了一家“六国饭店”,声名显赫不输京城。因为,这里有精美的中餐、西餐,有魅惑迷人的女招待。这里除了宾馆住宿,还是一家远近闻名的豪华赌场。
为了不让斯有才和张宗兵进门不被门卫挡住,杨齐方让潘敏和吴添如各拿出一套干净的太极服,给斯有才和张宗兵换上。他们两个人农民装束,在上海市区显得很突兀。
进到六国饭店,富丽堂皇的宽阔大厅以精美的装饰和典雅的家具陈设,展现出豪华酒店的独特魅力。
斯有才和张宗兵都是第一次到这么豪华的都市,看的眼睛都直了。里面美女招待,清一色穿着旗袍,性感迷人。有侍者看6人进来,立马迎了过来。
“欢迎各位来到六国饭店,请问几位客官是住宿,还是来吃肉?”,招待说的“吃肉”是当时的行话,就是问他们是不是来赌博的。
“我们来住宿!”,杨齐方来过上海多次,对这些术语很了解。
“好嘞,请到那边柜台登记!”,柜台在大厅的左侧,金堆玉砌,尽显奢华。
6人登记了4个房间,苏红和杨齐方两人住在310和312房,斯有才和张宗兵住一个房间,潘敏和吴添如住另一个房间,分别是309和311。
晚上,杨齐方约斯有才等人在酒店的二楼吃饭,并预定了202包间。
六国饭店的菜肴都是大厨定制,味道十分精美,就是分量太少,每样菜上来都是一小碟,根本经不起斯有才和张宗兵的胡吃海塞。
一顿饭下来,花了杨齐方20个大洋,惹得杨齐方一阵肉痛,但是在苏红美女面前,还要硬撑着,不敢表露出来。
斯有才等人有任务在身,晚上坚持没有喝酒,要是再拿上几瓶好酒,杨齐方感觉自己带的这些盘缠,很快就能花光。
第二天,两队人马分头行动,杨齐方带着潘敏、吴添如去看擂台。苏红带着斯有才、张宗兵去找卖家。
苏红他们买的东西,是做雷管的材料,日本人控制的很严,只能通过外商,从香港那边拿货。
苏红记得她上海的一个同学,家里是做外贸生意的,叫张芸,住在霞飞路58号弄堂里。
三人找到58号弄堂,里面有很多住户,一打听,找到了张芸的住址,是一个小型的别墅。但是找到那栋小别墅的时候,里面明显已经没有人居住。
据旁边的邻居说,上海沦陷的时候,这家人就已经搬到内地去了,至于搬去哪里,他们并不清楚。
张芸的线索断了,苏红想到了张煐,张煐有个姑姑在上海做生意,如果能联系上,或许可以帮忙。
但是张煐在离开长风乡的时候,说是要去香港的,苏红和张煐分手以后,就没再联系,不知道张煐现在到底何处,只能找张煐原来给自己的住址,碰碰运气。
运气还算不错,虽然在原来的地址没找到张煐,却问道了张煐现在的住址,爱丁堡公寓五楼51室。爱丁堡公寓,位于上海常德路和南京西路交汇处,在静安寺附近。
苏红带着斯有才、张宗兵到达爱丁顿公寓,在楼下意外碰到了一个人,王秀兰。原来王秀兰从苏州回来以后,也来找张煐,几人在楼下正好遇见。
“王秀兰!”,“苏红!”,姐妹俩抱在一起,欢喜得流下眼泪。
斯有才见到王秀兰的那一瞬间,以为遇到了方翠兰,有冲过去拥抱的念头。被苏红的一声叫唤打断,原来是王秀兰,斯有才和张宗兵也见过,王秀兰和方翠兰长得实在太像,除了肤色上有略微的区别,其他再难找出不同的地方。
“秀兰,你是来找张煐的吗?”,苏红问。
“是的,你们也是来找她的吧,真巧,我们一道上去!”,趁这机会,王秀兰跟斯有才和张宗兵也打了声招呼。
四人来到公寓五楼,找到51号房间,敲响了房门。
“谁呀!”,里面传来一声女音,王秀兰和苏红听着很熟悉,知道是张煐的声音。
“张煐,快开门,我是苏红!”
“苏红!”,门吱呀一声开了,张煐一看外面有四个人,先愣了一下。
“秀兰,你也来了?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张煐高兴的叫着,笑着跳起来。
接着三姐妹拥抱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良久,张煐将四人让到房间里。
张煐和姑姑住在一起,房子面积很大,有个大客厅,还有两个房间。张煐招呼大家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然后问道:“你们要喝茶还是咖啡?”
“茶!”,苏红和王秀兰异口同声。
“我们尝尝咖啡!”,斯有才和张宗兵还是第一次听到咖啡这种饮品,比较感兴趣。
张煐端来茶和咖啡,斯有才尝了一口,差点吐出去,强忍着吐下,“这么苦吗?”
王秀兰和苏红哈哈一笑,早就猜到这个结果,“咖啡就是这样的!外国人最喜欢喝,要慢慢品!”
张宗兵慢慢品了一小口,苦的直皱眉头,“外国人是不是很穷,没什么好东西喝?”
三个女人看着斯有才和张宗兵皱眉苦脸的样子,笑成一团。
王秀兰今天找张煐,单纯是来叙旧的。苏红则是带着任务来的,当她知道王秀兰现在在上海医院当护士的时候,也没避讳王秀兰,直接将来的目的告诉了张煐。
张煐是个小女人,生活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对外面的大事知之甚少。她不知道姑姑能不能帮助解决苏红的问题,于是约苏红过两天再来一趟,直接跟她姑姑对话。
临近中午,张煐挽留苏红和王秀兰等人留下来,去附近的饭店吃点便饭,被王秀兰和苏红婉拒了。王秀兰今天中班,留下来吃饭来不及赶去医院上班,苏红看王秀兰要走,则是说来日方长,下次还是三姐妹聚在一起,才更热闹。
张煐想想苏红说的有道理,于是约了明天晚上请大家吃饭,饭店就定在苏红下榻的六国饭店。
苏红、斯有才、张宗兵回到六国饭店的时候,碰到杨齐方三人垂头丧气,追问了原因才知道,今天船越义珍又打败了北腿王梁君。梁君的武功,杨齐方很清楚,两人曾经有过切磋,梁君武艺绝不在自己之下,这么说的话,自己上去打擂,恐怕也是输多赢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