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槐正滔滔不绝地说着话呢,突然间,四周毫无征兆地响起了鬼语啾啾,那声音阴森恐怖,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恶魔低语,令人毛骨悚然,寒毛直竖。只见两个小鬼猛地冒了出来,这俩小鬼长得那叫一个狰狞恐怖,青面獠牙,面目扭曲得如同被施了恶咒,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光,手里还紧紧握着追命索牌,牌上的符文散发着幽幽的冷光,透着一股神秘的魔力。其中一个小鬼张开血盆大口,扯着嗓子喊道:“阎罗天子升殿啦,赶紧召郭槐的生魂,让他跟着这屈死的怨鬼去对质!” 话音未落,就像老鹰抓小鸡似的,粗暴地拉着郭槐就走。
这郭槐啊,当时就吓得三魂丢了两魂,七魄飞了六魄,整个人恍恍惚惚、迷迷糊糊地就跟着小鬼,双脚像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一路弯弯绕绕,来到了一座阴森的大殿跟前。这地方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诡异气息,仿佛是死亡的沼泽,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他瞪大眼睛,拼命想分辨东南西北,可脑子像一团浆糊,根本就是毫无头绪。这时,又听到小鬼声如洪钟般大声喝道:“跪下!” 这一嗓子,犹如晴天霹雳,郭槐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膝盖和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像筛糠一样,牙齿也咯咯作响。
只听得有人威严地大声说道:“郭槐,你和刘后干的那些伤天害理的破事儿,册籍上都记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呢。按道理,你犯下这等罪孽,就该堕入轮回地狱,遭受无尽的折磨,永不得超生。但你这命数啊,阳寿还没到头,还得回阳世去遭报应。可这寇珠的冤魂,在地府游荡无处安身,地府也没法收留她。你赶快把当初的事儿原原本本、一五一十说清楚,别漏掉一个字,她也好能超生,去她该去的地方。都到这节骨眼儿上了,你要是再敢藏着掖着,有你好看的!” 郭槐听了,吓得心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浑身像被电打了一样不停地哆嗦,连忙朝着上面不停叩头,脑袋磕得砰砰响,嘴里哆哆嗦嗦地说道:“大人饶命啊,小的这就说,这就说,不敢有半点儿隐瞒。” 然后就把当初刘后图谋正宫,用那剥皮狸猫抵换太子,陷害李妃的事儿,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那语速快得像连珠炮,生怕说慢了会遭受更可怕的惩罚,就像被点了要穴一般。
正说着呢,忽然间灯光如同白昼般大亮,刺得郭槐眼睛都睁不开。他眯着眼抬头一看,上面坐着的竟然是包公。只见包公两边的衙役们整整齐齐地站着,一个个威风凛凛,目光如炬,那场面,庄严威武,真不比森罗殿差半分。早有书吏脚步匆匆地把郭槐的口供呈了上去,还有狱神庙里的一个书吏,也是一路小跑,把郭槐跟女鬼说的那些话一块儿呈了上去。包公表情严肃,目光犀利,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眉头紧皱,大声吩咐道:“拿下去,让他画押,一个字都不许错。” 这郭槐到了这会儿,心里明白自己是掉进包公精心设计的圈套里了,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奈之下,只好耷拉着脑袋,像泄了气的皮球,乖乖地把招供画了。
您猜猜那女鬼是谁?原来是公孙策悄悄派耿春、郑平去勾栏院把妓女王三巧给叫了来。这王三巧生得颇有几分姿色,身材婀娜多姿,走起路来如风摆荷叶,摇曳生姿。公孙策苦口婆心地教她怎么演这出戏,把每一个细节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就像给病人开药方一样精准细致。这才让她假扮女鬼套出了郭槐的真话。事情办完后,赏了她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让她欢天喜地地回去了。这时候包公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把郭槐严严实实地关进监狱,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狱卒好好看着,生怕他出什么幺蛾子。就等着第二天五鼓上朝,去跟仁宗皇帝汇报,把供招恭恭敬敬地呈给皇帝过目。
仁宗皇帝把供招小心翼翼地藏在袖子里,等朝会结束,就迫不及待地回宫了,脚下生风,直奔仁寿宫而去。到了仁寿宫,只见刘后躺在床上,在昏睡中手舞足蹈,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念有词,像是在跟什么看不见的敌人激烈搏斗似的,表情痛苦扭曲,就像中了邪风一般。刘后突然猛地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仁宗皇帝面沉似水地站在跟前,赶忙强撑着身子说道:“皇儿啊,郭槐那可是先皇的老臣,为朝廷也出过力,你就看在这情分上,高抬贵手,格外开恩饶了他吧。” 仁宗皇帝听了,牙关紧咬,一声不吭,直接从袖子里把郭槐的供招朝刘后面前狠狠一扔。那供招像一片落叶飘落在刘后的床上。刘后一看这情形,心里 “咯噔” 一下,赶紧颤抖着双手拿起来看,这一看可不得了,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肝胆俱裂,魂魄都要飞出去了,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上不来下不去,差点背过气去。她本来就久病在身,身子骨虚弱得像风中残烛,经过这一番惊吓,气血攻心,心脉大乱,脉象紊乱得如同狂风中的乱麻。哪经得起这样的惊吓。就这么一下,竟然两腿一蹬,一命呜呼了。仁宗皇帝随即面无表情地吩咐道:“把刘后抬到偏殿去,按照妃子的礼仪入殓,简单处理一下就行了。” 然后传旨立刻打扫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