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日,我会回来,让你成为我的奴隶。
金伊洛粗犷的声音响起,陆明泱惊出一身冷汗,转身往马厩跑去。
“二姐,你干什么去。”杨念书追至马厩,人已经骑马离去。
陆明泱一路骑马至宁远王府,跳下马,跑了进去。
“殿下,殿下呢?”
郑好听见声音,急忙迎了出来。陆明泱的脑子很乱,抓住郑好就问:“殿下在哪?”
郑好道:“殿下进宫了。”
“进宫了?”陆明泱松开,急匆匆离开。
郑好奇怪的挠头,怎么今日,殿下和王妃都慌慌张张。
陆明泱来到承天门下,羽林卫拦住了她。不过是一道门,轻而易举的就能跨过,可她只能远远的看着皇宫,无能为力。
内阁,一张长长的议事桌上,皇帝高坐上位,两侧坐满官员。匈奴的求和书在议事桌上传阅。
一名传令太监进来,禀报道:“陛下,宁远王求见。”
匈奴求和一事,皇帝并没有宣他议事。皇帝道:“告诉他,让他好好办好朕交代给他的差事,其他的,不用他多事。”
“诺!”传令太监领命离去。
没多久,传令太监又走了进来,禀报道:“陛下,宁远王殿下跪在了外面。”
“他要跪,就让他跪。”皇帝并没有理会,见求和书传阅的差不多了,问:“众卿如何看?”
坐在皇帝左手边的白胡子老头道:“匈奴可汗言辞中,是诚心求和。两邦交好,百姓免于战火,也算是一件好事。臣以为可行。”
“可行什么?”右侧的一名虬髯武将气的拍桌子,“他说求和就求和,说开战就开战。置我大晟国威何在。”
“不和,难道继续打下去吗?”左侧又一名大臣驳斥了虬髯武将一句,拱手道:“陛下,匈奴愿意归还云中、九原两座城池,足见其诚意。臣也以为可行,而且是大行。”
“和吧!”眼看着虬髯武将又要说话,坐在他前面年岁稍长的武将轻轻拍了他一下。不和又能如何。
继续打,打胜了遭陛下猜忌,招来灭顶之灾。打败了,削爵除官,哪个对他们这些武将都不利。
皇帝笑道:“既然众卿无异议,那议和之事便算是商定了。剩下的,便是他信中所提的之事,众卿以为可否允?”
“允!”又是白胡子老头先开口,大部人跟着附和。
“陛下三思!”
皇帝刚要开口,楚铭征的声音传了进来。紧接着他推门闯了进来,小太监没拦住,跪地告罪。
皇帝摆手让他下去,不悦的看向楚铭征:“铭征,你可真是放肆,朕还未允你内阁议事。”
楚铭征走到皇帝身侧,拂衣跪下:“父皇仁善,不忍生灵涂炭,答应议和实乃上策,但匈奴所言之事,还请陛下三思。”
皇帝愤怒的质问:“你如何得知,匈奴所言之事?”
求和书,皇帝并没有让他看。
匈奴战败之后,将求和书交给了陆明泽,陆明泽特地誊抄了一份,让人快马加鞭送到宁远王府。所以,送进宫里的求和书和送到宁远王府的书信一前一后到达京城。
楚铭征阅过之后,急忙赶往皇宫,一时忘了这一茬。
“父皇,儿臣不知信中所言之事。”楚铭征急中生智:“只是儿臣觉得匈奴狡诈,所提之事必心怀不轨,万不可轻易答应。”
“是吗?”皇帝示意苏公公将求和书拿给他看,试探也欣赏他脸色的变化。
“如何?”他问。
楚铭征跪着看完,缓缓抬起头,脸色接近惨白:“父皇,匈奴可汗愿以九原、云中两座城池换父皇允嫁陆家四姑娘实是不妥。”
皇帝笑道:“征儿,朕知道她曾是你的王妃,你心中不舍。可家事不能与国事混为一谈,你要识大体。”
“父皇明鉴。”楚铭征坦然回话:“陆家四女今日是田家寡妇,明日是宋国公府的女眷,与儿臣何干。儿臣为何要为了她顶撞父皇?”
此时,左侧桌尾一名年轻的官员站了起来,行礼道:“陛下,微臣也以为不太妥当。陆军候大胜匈奴,其妹却要和亲远嫁匈奴,岂不是让功臣寒心。”
“胡言乱语!”白胡子老头怒斥:“匈奴可汗信中言明,求娶陆家次女为大阏氏。大阏氏乃匈奴国母,大大的封赏,怎会让功臣寒心。”
虬髯武将冷哼:“既是封赏,你怎么不让你孙女去?”
白胡子老头从容开口,笑的得意:“老夫当然愿为国分忧,可匈奴可汗要的不是老夫的孙女。”
中间一人拉架,准确的说出最重要的问题:“若不允陆家四姑娘和亲,匈奴怎会归还九原、云中两座城池。”
众人缄默。虽然九原、云中不是军事重镇,但毕竟曾是大晟的国土。一个女人,自然没有两座城池重要。
虬髯武将拍桌子道:“匈奴既然败了,就该乖乖的把城池奉上,以示诚意。”
“你既然如此认为,那匈奴来了,你来何谈。”有人讽刺出声,众人吵了起来,场面再次乱作一团。
“都闭嘴!”
楚铭征冷冷开口,声音不大,而且还是跪着,吵闹的殿内奇异的安静了下来。皇帝先是一惊,而后不悦的皱起眉头。
楚铭征道:“父皇,匈奴可汗看似以两座城池为聘求娶,实则包藏祸心。如今九原城内,半数百姓为匈奴人,随时可引发暴乱。而云中如今瘟疫爆发,若此时归入大晟国土,城中百姓出逃,一路南下,杀是不杀?”
句句良言,字字泣血,可皇帝早已听不进去,脑子里都是他刚刚一呼百应的画面。
砰的一声,皇帝拍在桌面上,怒斥:“黄口小儿,就你厉害。朕的满朝文武都瞧不出来,都是傻子,独你一人聪慧。”
“儿臣惶恐。”楚铭征错愕,不知皇上为何突然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