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眯着眼晃晃悠悠,总算抵达了终点站。
“唉!终点站到了!睡觉的都醒醒!终点了!”
售票员打开车门,随后乘客纷纷下了车。
待乘客和司机都下车后,售票员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对我喊道:“唉~呐小姑娘,磨蹭什么呢!赶紧下车了!”
“哦,来啦!”
我缓步走下台阶,来到售票员身边。壮着胆子对她说道。
“红姨是吧,我是虎跃镇闫鬼道的徒弟,我叫孟瑶!”
红姨起初怔愣地看着我,随后又惊喜地瞪大了双眼。
“闫鬼道?是虎跃镇的闫大师吗?”
“嗯,正是家师。”
好嘛,我赌对了,闫琼的名气果然够大。
“哎呀妈呀,见你师父一面那可老难了,今天居然能见到他的徒弟,也算三生有幸了!你师父可老厉害了,咱车队老板总去你师父那看运势,他算得那都老准了……”
“师妹,我们该走了!”
没等红姨把话说完,闫卓站在远处向我招手。
“哦,师兄你等我一会,马上!”
“哎呀,那个小帅哥就是闫大师的徒弟吧!我们老板就说他长得老带样了,还真是!呵呵!”
我见红姨兴奋起来没完,便出声说道:“红姨,其实我是有事想和您说。”
“呵呵,小师父,你有啥事尽管说!”
“红姨,叫我孟瑶,或者瑶瑶就好。”
“成,瑶瑶,你说吧!”
“嗯,红姨,我瞧您印堂发黑,眼底乌青,在车上时我就帮您算了一卦,推算出您近日或许会有横祸,而且极有可能跟车有关,所以这两天,您最好请假别工作了”
红姨见我这么说,吓得脸色一下就白了,缓了一会她才开口说道:“那个,瑶瑶啊,红姨谢谢您,是不是帮人起卦得要卦金啊,来这是你们刚才四个人的车钱,你拿回去当卦金啊!”
得,她是以为我想打着我师父的名号免费乘车呢。
我急了,连忙把钱推了回去:“哎呀红姨,我不是这个意思!坐车哪能不给钱呢!”
“而且红姨,我们是三个人,不是四个人,您看到的穿蓝裙子的女孩,她是鬼不是人!”
“啥玩意儿?”红姨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您自己去瞧瞧,刚才乘客下车,您一直在门口守着,看到那女孩下车了吗?”
红姨愣了一下,转而说道:“是没见到……”
“那您现在,再去车上看看,可有她身影。”
红姨急步上车惊呼了一声:“哎呀妈呀!”
我都没上车看她,一副早就知晓的表情问红姨:“没看见她人对吧,而且座位上还有水渍!”
“对对对!”红姨惊慌失措地跑下车。
“瑶瑶啊,她真是鬼啊?”
我点点头……
“哎呀妈呀,那她为啥缠着我啊!”
“红姨,她不是缠着您,她是缠着刚才坐在我身边那位伯伯的,我们此次来省城也是为此事来的。您只是运气不好,所以才看见了她。”
我没敢说只有快死的人才能看见鬼,担心她会过度恐慌。
“哎呀,我说谁家姑娘大冷天就穿个裙子啊,原来是个鬼啊!那她是怎么死的啊?”
“淹死的……”我回答道。
“哎呀,我说咋头发湿漉漉的呢!瑶瑶啊,红姨信你了!你说这事得咋整,快帮红姨想个办法!”
“红姨,您别害怕,您只要照我说的做,在家好好休息几天别出门,等您发觉自己气色好了再去上班就行!
“不用你帮我做个法事吗?”
我笑道:“不用!”
“那好,姨听你的,我家其实就是省城的,平日就跑虎跃镇到省城这条线,我一会就跟队里说家里有事,请几天假!”
“好!”我点点头。
红姨连忙在自己兜里拿出一百块钱,塞在我手里:“瑶啊,姨这上班兜里没带多少钱,这一百块钱是姨自己的,不是乘客票钱,你拿着别嫌少。等这事过了,姨再去你师父府上亲自谢你!”
我连忙摆手:“红姨,我现在还没正式拜师呢,不能收挂金的。况且,您是我第一个帮忙推算的事主,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准不准,不能要您的钱!”
“这样啊!”红姨脸色明显轻松几分,转而又笑道:“嗨,没事,闫师父那么厉害你也不能差,不管你准不准,红姨都听你的休息几天再上班!”
见她这么说,我便安心了:“好!那红姨我就先走了!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唉,好!谢谢你了啊瑶瑶,等回头红姨去看你!”
“好!”
……
我乐颠颠地跑向大师兄闫卓。
“算出她为何印堂发黑了?”闫卓问道。
“嗯,我让她在家休息几日,避避祸事。”
闫卓神情严肃地对我说道:“师妹,我们踏道之人讲的是个缘法,你可有听说医不叩门这句话。”
我点点头……
“医生所治疗的是实病,而我们所应对的是虚病。你一定要记住,若不是他人主动登门恳请你给予帮助,即便你看出对方问题所在,也切不可轻易帮其破解。否则,你将会为他人平白无故地背负因果。”
我懂师兄说的意思,但却不太认同。踏道不就讲究个问心无愧吗?如果我怕自己担负因果从而见死不救,那还修什么道,我又怎么可能做到问心无愧。
况且,如果真如他所说,当日白泽就不会有如神祗出手相救,还有黄天佑,他修行那么高,也屡次出手帮我,也没见他担心过这些啊!
我虽心里不赞同他的看法,但嘴上却没说,只是应了一句:“知道了!”
于是便不再与他探讨这个问题,只因姥爷曾经对我说过:我不能试图去改变别人的想法,同样,别人也不能轻易磨灭我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