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魏容的询问,李孟欲言又止,好像有难言之隐。
“武松,”魏容吩咐道,“看来李班主是想尝尝县衙的牢饭,那本官就成全他……”
“大人,小的愿讲!小的愿讲!”
李孟赶紧开口,随即他一咬牙,说道:“其实,其实沟通鬼神的传闻,也是小人故意放出去的,其目的,只是为了能多吸引一些人来看戏,小人也是为了养家糊口,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至于大人刚才看到的情景,乃是为了增加神秘感,小人让戏班子里的人,平时会坐在下面,担任观众,
在烟雾起来时,悄悄离去,小人的用意,只是想制造一些噱头,多吸引几个顾客而已,绝对没有什么坏心。”
魏容一时无语,他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
这个李班主,是个聪明人,为了谋生,真是花样百出,连雇人当托这主意,都被他想了出来。
“那项德泽为何失踪,你可知道原因?”魏容追问道。
李孟连连摇头,很无辜的样子,“小人是真的不知道,他对小人而言,不过是个普通客人,小人跟他,没什么瓜葛。”
魏容随后又询问了一些问题,但李孟再没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最终,魏容也只能带着赵鼎等人,起身离去。
返回的途中,
赵鼎说道:“大人,下官有个猜测,能不能是李孟,设计害了项员外性命?他既然擅长装神弄鬼,那弄出一只黑猴子来,也不奇怪。”
魏容停下脚步,扭头望向赵鼎,
“动机呢?李孟为什么要害项德泽?”
“或许,”赵鼎沉吟了一下,“项德泽手中,有县尉刘庆国贪腐的线索,可能是刘庆国,拜托李孟,让他下手暗害项德泽。”
魏容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不过可能性不大,”
“问题的关键是,项德泽的尸体,到哪去了?”
听闻此言,赵鼎也皱起眉头,
就这样,众人一路无言,默默想着心事,回到县衙。
这时天色已晚,魏容跟赵鼎告辞,自去休息不提。
第二天一早,魏容吃完早饭,正在书房里思索案情,这时外面传来动静,然后武松进来禀报,说县丞,县尉前来拜访。
县丞于祥,年约四十余岁,长相儒雅周正,三缕长须,面带微笑,县尉刘庆国,长相就比较凶恶一些,眼神也阴恻恻的,很不友善。
魏容请两人坐了,
于祥哈哈一笑,“昨日下官外出办事,以至于没能给魏大人接风洗尘,实在惭愧,我看不如今日……”
魏容摆了摆手,“接风洗尘的事,就算了,昨日本官刚刚上任,就有一名叫周氏的女子,前来报案,说是他丈夫已经失踪了十多天,
于县丞,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于祥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由于前任知县卧病在床,所以此案乃是委托刘县尉处理,刘大人,你把这件案子,给魏大人解释一下。”
刘庆国脸色有些不耐烦,“此案已经结案,凶手就是那个李小二!下官询问得知,有邻居发现,李小二经常在项员外家外面,徘徊偷窥,有时更会偷偷地,色眯眯地偷窥周氏。”
“案情就是此人偷偷潜入项家,想要强暴周氏,没想到被项员外发现,于是此人便当场行凶,暗害了项员外。”
魏容皱了皱眉,“刘大人,既是如此说,那死者的尸体呢?作案现场又在哪?”
“尸体被李小二设法带走,扔进了大海,至于作案现场,自然是死者的书房了,下官审问得知,李小二是用一条带子,把项员外活活勒死,然后带离现场,所以死者的书房,没有血迹。”
魏容垂下眼眸,“那动机呢?李小二为什么要把尸体带走?”
“这个就更简单了,”刘庆国说道,“带走尸体,李小二就可以编撰出一个黑猴子的谣言,把凶手,推到黑猴子身上,保护自己,就是如此。”
刘庆国说的这一切,倒也能自圆其说,貌似很有说服力,但魏容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按刘庆国说的,李小二就不是个普通人,而是个职业杀手,这样才能在短短时间内,把事情安排的如此顺畅。
眼看魏容不太相信的样子,刘庆国冷哼一声,“此案,通判周大人也已经核验过,确凿无误,魏大人就不必再多管闲事了吧?”
武松闻言,顿时怒了,“大人乃一县之主,你区区一个小县尉,也敢质疑大人行动?”
刘庆国看武松雄壮剽悍,顿时便被他气势所摄,不敢再做声,
于祥急忙打圆场,“哈哈,魏大人,刘大人这也是好意,此案已经盖棺定论,免得您再在此案上,耗费无谓的精力。”
魏容瞥了刘庆国一眼,“本官倒不是怀疑刘大人,只是周氏那边,既有所托,本官多少要有个交代,
更何况,本官听闻,项员外跟刘大人,关系很密切?”
刘庆国听了,顿时变了脸,“本官廉洁清正,怎会跟他一个商人,有所牵扯?魏大人误会了。”
魏容笑笑,也不做声。
眼看话不投机,于祥当即起身告辞,魏容也不多留,
两人离去后,武松禀道:“大人,这个刘庆国,着急结案,甚至还联系上了通判周大人,属下感觉,这人心里有鬼啊,此案很可能跟他有关系!”
魏容思索着,没有做声。
他感觉这件案子,有点意思,
刘庆国认为凶手是李小二,李小二认为是周氏勾结奸夫,偏偏这两人,手里都有佐证,但又不是铁证。
李小二肯定是多次在项德泽家外面徘徊,所以才会被附近邻居发现,而周氏貌美,项德泽又是一大把年纪了,李小二对周氏生起觊觎之心,倒也不奇怪。
至于周氏,只看她脸上带着春色的样子,魏容感觉,李小二的猜测,也是事出有因,或许,周氏真有个奸夫。
魏容正思索时,突然间,赵鼎匆匆而来,脸色焦急,
“大人,不好了,那个戏班子,逃走了!”
啊?李孟跑了?
魏容闻言,顿时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