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秦老夫人语气突变,“你心里有数吧?”
“有数?”中介一时摸不着头脑。
“我秦家的房产,被他转卖给了我那不肖之子,以及我最憎恶的官员手中!”秦老夫人义正辞严,“盛公子何在!叫他出来给我一个交代!”
中介这才恍然大悟,眼神闪烁。
这房产是他经手卖出的,他自然清楚盛公子从未提及将房产转给秦老夫人所说的那位官员。
谁料世事如此凑巧……
盛公子意图对付秦老夫人,竟然恰好将房产卖给了与她家族有宿怨的官员手中。
“秦老夫人!”中介语气和缓地劝解,“盛公子确实不在,您有何事,明日再来不迟!在这里大喊大叫,也是无济于事。”
“那他究竟在何处?”秦老夫人追问不舍。
中介愈发为难:“秦老夫人,您这样的追问,我更是无法回答。盛公子与其兄弟在京城购置了众多房产,具体位置我确实一无所知。”
听罢此言,秦老夫人心中不仅怒火更盛,更是添了几分酸楚。
“哼!你给我等着!”秦老夫人提起手中的物品,愤然离去。
她心中忽地浮现出盛允蓉的身影。
虽然此刻她无法寻觅到盛公子的踪迹,但盛允蓉却是触手可及。
毕竟,盛允蓉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要对她有所行动,岂不是易如反掌?
秦老夫人行事果断,片刻不曾犹豫,带着满腔怒火,匆匆携着包裹赶至那座荒废的小屋附近。
她尚未靠近,便已瞥见门口守卫森严的兵士们。
登时愣在原地,目瞪口呆。
她怒气冲冲地上前,试图与那些兵士理论。
兵士们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秦老夫人,你不在外头找个地方安顿,跑来这里做什么?”
秦老夫人的名声,以及她在客栈被驱逐的事,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她却毫不在意反而瞪大眼睛,竖起眉毛,大声咆哮:“你们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不放我进去?!”
兵士们差点被她的言辞逗得笑出声来。
“秦老夫人,你以为你是何人?竟敢要求我们放你进去?”兵士们轻蔑地挑了挑嘴角,“秦老夫人,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去,另寻住处,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丢人现眼?”秦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我的儿媳盛允蓉就在这屋里居住!你说我丢人现眼?这房子的价值,你可能连百分之一都买不起!”
兵士们微微扬起眉头:“秦老夫人,若是我们没有记错,你家的大娘子不是早就被你们扫地出门了吗?怎么现在反而急匆匆地带着礼物来寻她?”
秦老夫人挺起下巴:“你懂得什么?!我们从未真正驱逐过盛允蓉!是她主动请罪离去的!如今她公婆遭遇困境,她会将我逐出门外吗?快让我进去!”
“秦老夫人,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兵士们冷嘲热讽,“当初你们秦家上演的那出戏确实骗过许多人,但看看现在秦家的处境,谁还会相信你们的说辞?”
“你……你胡言乱语!”秦老夫人瞪大了眼睛,几乎要喷出怒火,仿佛随时准备用她的怒火将对方吞噬。
然而,兵士们却毫不畏惧:“现在,谁不清楚你们当初是为了让那个名叫菱梦的外室女踏入秦府?你们故意编造那些借口,将秦大娘子赶出家门,结果如何?终究是遭到了报应。菱梦那个外室女,不过是个贪图你们家财色的娼妓罢了!”
回忆起秦大夫人时的那份怀念,心头不禁涌起一丝暖意,若想踏入此门,呵呵,别说是我们的盛公子点头允许你入内,就算他答应了,我们也不会让你去打扰那位尊贵的秦大夫人!
秦老夫人气得心肺仿佛都在作痛,然而,当听到“盛公子”这三个字时,她的眼中竟然闪过一丝亮光。
“盛公子?你们可是盛公子派遣来的?”
“正是。”官兵瞥了她一眼,心中暗自疑惑。
这秦老夫人怎的忽然间如此兴奋?
“那真是太好了!”秦老夫人立刻神情缓和,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盛公子早有明言,会将盛允蓉的房产过户于我!如今,我就是你们的主人!让我进去!”
官兵一时语塞。
什么?
这怎么可能!
盛公子的为人他们也有所了解,怎么可能答应秦老夫人这种荒谬的要求?
秦老夫人见他的面色僵硬,反而更加愉悦地笑了:“快些,让我进去。否则,我就去告诉盛公子你们的所作所为。你说的好听,但难道你愿意看着你的家人忍饥受冻吗?”
官兵仍旧不愿相信,旁边的同僚低声在他耳边提醒:“不用理会她的威胁。盛公子早已吩咐过队长,要我们严密防守,绝不能放任何一个可疑分子进入。尤其是秦老夫人,更是绝不能放进。”
“原来如此。”官兵释然,心意坚定,决不让秦老夫人踏入一步。
秦老夫人滔滔不绝,然而那些官兵却决心不予理会。
她怒火中烧,决定强行闯入,但刚迈出几步,就被官兵坚定地拦住:“秦老夫人,既然你坚信盛公子要将秦大夫人的房产转给你,那就让盛公子亲自前来,我们当面确认他的意愿。否则,别怪我们把你送入大牢,让你在冷冰冰的牢房里度过一夜。”
“你!”秦老夫人语气软化,不敢再有所动作,“我呸!你们这伙势利小人!”
她转身,姿态傲慢地离去。
不行!
她绝不能真的在外面露宿一晚!
秦老夫人咬紧牙关,思前想后,决定去大牢看看秦文渊,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妙计。
秦老夫人忙碌一番,终于来到了阴森的大牢。
狱卒见到她,亲切地与她打招呼,并伸手向她索要了十两银子的好处费。
秦老夫人咬牙切齿地将手中的银两递给了他,那动作仿佛是硬生生地将一颗银牙嚼成了粉末。
那群贪婪的饿鬼!
秦老夫人捂着钱包中寥寥无几的银两,心中滴血般地走进了那昏暗的屋内。
秦文渊蜷缩在墙角,沉睡中的他显得孤独而凄凉。秦老夫人见到他,却无丝毫怜悯之心,甚至毫不犹豫地捡起地上的碎石,一颗又一颗地身上掷去。
秦文渊的额头被砸出了青紫,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惊恐,显然在牢狱中的日子里,他已经饱尝了暴力的滋味。
“娘?”秦文渊在昏暗的角落中辨认出秦老夫人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