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一点上,他跟姜亢宗是一样的,他们都喜欢带着答案问问题,就像他小时候已经知道父母不会在意自己的生日,可还是会在生日快走到12点后,给他们打电话。
“妈妈,你今天想我吗?”
“爸爸,你今天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吗?”
他们都在电话中对他敷衍说着你要乖,好好拍戏学习这样的话。
可他们也都没有记起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隐瞒的事情有什么呢?
时默透过摄像头看着姜亢宗,他的眼神哪怕隔着镜头依旧深情,或许这也是男演员的一种天赋?
时默说:“姜亢宗,我忌度苏俊峻,我不想你总是找他,更不想他找你。”
“你们是青梅竹马,有着我无法参与的曾经,他的存在就像我眼前的一根刺,我看见他就难受。”
时默坦白了,也赌对了。
他看见姜亢宗绷紧的身体逐渐放松,看见她责怪看着他:“时默,你知道我现在心里只有你。我跟苏俊峻现在只是普通朋友,就算你吃醋,也不应该瞒着我去找他麻烦。”
“那天的伤口是你们打架留下的,对吗?”
姜亢宗比时默小六岁,可姜亢宗的姿态显得比他更成熟,就连此刻询问他的语气,也更像是上位者。
时默避无可避,只能点头沉默。
“跟苏俊峻去道歉好吗?”姜亢宗又道,“这次是你错了。”
“不行!”时默这次语气坚定,“我是不可能跟他道歉的,他知道你有男朋友还贴上来,是他下贱,我只不过给了他一个应该有的教训。在你心里,难道我比不上他?”
他盯着姜亢宗,姜亢宗冷下了脸,他露出受伤的表情。
那种眼神中透露的悲伤叫“果然如此”。
“那是两件事,我喜欢你,你在我心里比苏俊峻更重要。但你这件事就是做错了。”
“难道要让他插入我们之间,把你抢走了,我才没错吗?我只是对他说了一些正常的话,打架是他先出手的,教训他也是应该的。”
时默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就算真的错了,他期望姜亢宗能理解自己,能安抚自己,偏爱自己。
他在赌,赌自己对她有多重要。
“你说的那些可能,完全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姜亢宗看着时默的眼神逐渐失望。
“我不是物品,更不是没脑子的生物,时默,你在质疑我对你的爱是吗?你不相信我?你觉得苏俊峻会把我从你的身边抢走,仅凭一个臆想的念头,就去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
姜亢宗这几日压抑的愤怒倾泻而出:“你让我感到陌生,也许我们应该好好想想,这段关系是否合适。”
“所以你是相信苏俊峻,选择了他,而放弃我,是吗?”时默听不进去姜亢宗说的任何话。
他满脑子都是姜亢宗对他的误解,她说他在臆想,可那些朋友圈的照片难道都是他臆想出来的吗?
他担心她被抢走,他怎么就把她当成了物品和没脑子的生物,他从头到尾没有那么想过。
他只是太爱她了,太害怕失去她了。
“你不要偷换概念!”姜亢宗非常失望,“我在谈论你和我的关系问题,你为什么要把苏俊峻牵扯进来?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跟他讲清楚过,我们就是朋友。”
“是你主动去找他挑衅,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无理取闹,你还不愿意为自己的错误买单,甚至不愿意跟我的朋友道歉。你单独找苏俊峻麻烦时,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好,抛开苏俊峻,现在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了,你信任我吗?时默?”
时默快气哭了,他从来没有如此委屈过。
哪怕童年被父母忽视,都比不上如今的伤心。
“我无理取闹?我不愿意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原来在你眼中,我就是这种人?姜亢宗,你说我不信任你,那你信任我吗?仅凭苏俊峻的三言两语,你就站在他那边了,是吗?”
“说什么最爱的人是我,可你的心早已偏向他。”
“哈!仅凭苏俊峻的三言两语?要是我真的信了苏俊峻,那我就会在你回来骗我那天,就拆穿你的谎言。”姜亢宗也很心累,“我简直是跟你无法沟通,你知道在以前我会怎么处理你的事情吗?”
“在发现你瞒着我朝我朋友动手的第一时间,我就会和你一刀两断!”
“朋友?又是朋友?口口声声说着朋友,你们却经常见面,你和苏俊峻见面的次数比我还要多吧?有时候我都不敢想,在你们学校里,大家知道你脱单没,会不会以为你和苏俊峻才是一对!”
时默眼睛都红了,脸上是委屈,是愤愤不平,是伤心。
而他这种无理的话却戳中了姜亢宗的软肋,因为她的确没有跟学校里任何人说过自己脱单,也的确会有她的同班同学误会经常来找她的苏俊峻是她的暧昧对象或男友。
她不可能跟所有人都解释一遍,她也觉得没有必要,可此时这种胡诌的瞎话戳中现实,却让她难免突然语塞。
“看,被我猜中了。”时默难道还看不出姜亢宗的表情吗?
争吵时哪里还顾得上理智和什么亲密关系的维护,骨子里争强好胜的姜亢宗看着时默冷笑:“是,你是猜中了,难道要让我对天下所有人说,说时默是我男朋友,你觉得有人信吗?”
“我敢说那你敢公开吗?还有,我不是听信了苏俊峻说什么就那样想你,苏俊峻还影响不了我的决定。如果说你表里不一的人是师父呢?是你的亲生父亲呢?你说我该信谁?”
姜亢宗看到时默落泪了。
他先是怔住,然后傻傻看着她,苦笑,疑惑,思索,然后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被背刺的伤心和绝望。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喃喃了两句,似乎想辩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姜亢宗突然就心软了。
她发现当时默在她面前哭的时候,什么好胜心和原则,好像都不重要。
这一晚,她挂了电话,辗转反侧都没有睡好。
越是反思她和时默说的每一句话,她就越是觉得自己很过分。
时默是有错不假,但她亲口说他父亲说他表里不一,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