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法师公会,碍于公孙佺强大的武力,非噩没有探究他的来历,而是就城市现状与公孙佺进行谈判。
非噩作为埃勒门法师公会会长,有义务保证城市的安全,而公孙佺,他要探究埃勒门最终的结局,争夺不知名的重宝。
因此两人初步达成意见,一致认为要保证埃勒门的存续,且必须维护好城市的秩序。
会议匆忙,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参会的法师包括非噩也只有十三位。
会议结束后确定了新的城防体系,由法师公会领头,麾下各法师集结城市卫队、冒险者等力量维持秩序和安全。
法师公会的高层全部消失,冒险者协会和城主府也发生大变,非噩将残存的十二位高级法师召集,组建了新的议员团。
会后,所有议员开始行动,带着一批法师前往城市各方驻守。
“公孙先生,你先前所说的城主府异常太过匪夷所思,能否与我再去探查一次?”
“我有种直觉,这或许能解开我们重生以及其他人共同失忆的谜团。”
非噩站到窗前看城主府的方向,城市的居民已经开始活动,记忆中战斗四起、轰鸣不断的画面与这祥和之景格格不入。
醒来后他有种大梦初醒之感,恍惚间察觉,原来世界竟如此陌生。
“可以,我也很好奇,一触即碎的城主府为何无人察觉。”
公孙佺想起当时的场景,自称艾希的诡物对城主府崩塌感到惊讶,未知者的攻击似乎将遗留的某物销毁。
现在想来,被销毁的东西大概是那所谓庇城大阵的基石吧。
只是,一个无害的矿石使用那样的神通,似乎太过大材小用?
两人都不是拖拉之人,议定当即便向城主府出发。
来到城主府外,与公孙佺上次见到的一样,大门紧闭,安静异常,仿佛来到一处独立的异空间。
两人在门外站定,公孙佺仔细感知,想要确认上次的虚幻之感来自何方。
“吱嘎嘎嘎呀呀~~~”
非噩上前一步,手一触及大门便见大门自动开启,当即两人愣在原地,相互对视。
“要进吗?”
非噩有些迟疑。
“进!人家都主动邀请,为何不进。”
公孙佺眼神一定,上次我来就化成灰,现在换个人便开门相迎,这是在针对我?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捣鬼!
公孙佺艺高人胆大,二话不说拉着非噩便跨进府中。
两人一路前进直往城主府大厅,整个城主府静悄悄,只有他们自己活动产生的些许动静。
推开大厅的门,公孙佺不自觉地眨了下眼,于是,非噩便率先见到了——城主。
城主端坐高椅,空旷寂静的环境中宛如雕塑,直到两人推门,城主便缓缓露出了笑容。
多重空间,世界如图层,潜在现实之下的混沌世界,血祭台,程尘如城主一般微微露出笑容。
一缕邪神之力跨越时空降临到城主府,与城主产生紧密的联系。
公孙佺看着城主逐渐露出笑容,没来由的,他感到丝丝缕缕的凉意沁入骨髓。
不等他想出结果,一股深邃的寒意袭来,性灵之光微微颤栗,他感觉到一种宏伟的东西,降临了!
熟悉的感觉......公孙佺沉下脸,这一次,大概是逃不掉了。
降临的邪神之力附着在城主之身,而后蔓延浸染座椅,座椅之上浮现猩红与漆黑的纹理,玄奥诡异仿佛活物。
紧接着邪神之力继续蔓延,转瞬便同化了城主府大厅,而后是整个城主府。
公孙佺与非噩,两人只见得城主笑起,而后无数玄赤之纹浮现,似缓实快地漫过大厅,又以极快的速度掠过脚下,冲向了身后。
玄赤之纹覆盖城主府后又以座椅为中心极速隐没,同样是令人反应不及的速度,快得甚至让人误作错觉。
异象平息后,一块小祭台从城主身后浮现,程尘便立在祭台之上,来到了两人面前。
见到程尘这一刻,公孙佺彻底绷不住,他惊怒交加,恼羞成怒,破罐破摔地大叫道:“卧槽你个阴魂不散的!老子都炸了你还在追我?!”
“哔~哔~!肯定是断后那个哔把老子给卖了!屮!!”
程尘淡笑安然,就这般看着两人变脸,待两人冷静之后,程尘对非噩说:“你有大气运,生来不凡,注定要接大因果。”
程尘平静的眸中映出非噩的真灵,缓缓开口,向他问出了没有选择的答案。
“可愿接我神位,承众生之因果?”
在怖惧·程尘开口之时,无数的埃勒门城,无数的城主府也在发生同样一幕。
以非噩推开城主府大门,进入大厅见到城主为基点,所有的可能性都在坍塌,无数环绕小屋程尘的世界逐渐趋向统一。
躺椅微微摇晃,程尘举杯再饮,被具现的可能,正在坍塌的现实骤然停止。
城主府外的一切再次模糊,只是这一次,那无数世界的走向不再如先前一般混沌,一条确定的脉络将许多因果锁定。
非噩听到程尘所言有些不明就里,但公孙佺却瞳孔放大,他惊骇于邪神怖惧拥有知性,也震怖于邪神位格竟要转移!
他所知的邪神无不是没有理智的不可名状者,虽然初见怖惧·程尘便已察觉不同,但他却无法相信邪神会脱离混乱。
“不行!!绝对不行!!!”
本能地,公孙佺失声惊叫,试图阻止非噩化作邪神。
非噩神情变化,他已经分析出程尘话中含义,但他也将公孙佺的变化收入眼中。
‘这神位多半是不祥之物!’
“不要听信祂的语言!不要思考祂的逻辑!不要顺从祂的意志!无视祂的一切!”
“坚定信念!以心念和幻想筑墙!封闭对祂的感知,锁定一切关于祂的概念!”
“邪神是不可名状的诡异!祂们是无尽混乱与极尽黑暗的聚合体!”
“一旦放开枷锁,人就会被污染,成为诡异与眷属!”
“邪神是秩序的毁灭者,是文明之敌!”
“......”
公孙佺还在劝说,但非噩已经听不进,他已经见到神之语的真谛。
“公孙先生......”
公孙佺瞬间僵住,意识到不妙。
非噩带着叹息开口,话中有无法掩盖的疲惫。
关于大气运与大因果,关于众生与神。
他已经了解太多。
许多概念,无数信息宛若活物冲进了他的脑海,住进了他的认知,不能更改,无法动摇!
“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