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族的苍渊瞅准了这绝佳的时机,率领着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势不可挡地朝着修罗族席卷而来。
那坚固的城门在幽灵族猛烈的攻击下,瞬间土崩瓦解,轰然倒塌,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城中的百姓顿时陷入了一片恐慌,他们尖叫着,呼喊着,四处奔逃,试图寻找一处安全的避难之所。
苍渊深知战争的残酷,更明白百姓的无辜与不易,他为人刚正不阿,心怀仁义,不屑于像那些残暴的侵略者一般纵容部下烧杀抢掠。
在他看来,若如此行事,那与他所鄙夷的帝胤又有何区别?这场战争,于他而言,是为了谋求和平,而非制造更多的杀戮与灾难。
苍渊一路长驱直入,率领着兵马马不停蹄地直奔修罗殿而去,那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每一下都踏在修罗族的命脉之上。
此时的帝胤,刚刚穿上那身象征着幸福的大红色喜服,还未来得及品味即将新婚的喜悦,便得知苍渊前来的消息。
他迅速冷静下来,第一时间安排人保护好柳让尘的安全,紧接着,帝胤身形瞬间化成一团血雾从原地消失不见。
眨眼间便已出现在修罗族的半空之上,挥剑和苍渊一决高下。
帝胤心中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无尽的杀意与决绝,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毁灭殆尽。
而苍渊也毫不畏惧,他沉稳应对,手中的武器挥舞得虎虎生风,招式凌厉而精准。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了战场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柳让尘已经换下了那身华丽的喜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冰冷坚硬的盔甲,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他身姿挺拔地站立在半空之中,脸上依旧戴着那副神秘的面具,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帝胤的动作猛地一顿,他呆呆地望着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尽管柳让尘戴着面具,但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在帝胤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那深情的对视,温柔的拥抱,甜蜜的话语……仅仅是一瞬间,帝胤便无比笃定地认出了他。
但他乃心存侥幸,缓缓抬手虚空一抓,将柳让尘脸上的面具轻轻捡了下来。
“你?……”血淋淋的事实摆在帝胤的眼前,他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一刻,帝胤仿佛明白了一切,又仿佛什么都不明白。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狠狠地揉捏着,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眼眶瞬间通红,却倔强地强忍着,不让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流下。
身为魔尊,他曾在众人面前树立起了威严而不可侵犯的形象,即便此刻内心已经千疮百孔,他也绝不能在人前失态,那是他最后的骄傲与尊严。
柳让尘眼神冷漠得如同千年的寒冰,不带一丝感情地注视着帝胤。他飞身朝自家主上而去,稳稳的站到了苍渊的身边,二人凑近低声说了些什么。
苍渊仰天大笑拍拍他的肩膀,伸出大拇指似在夸奖。柳让尘看着自家主上如此高兴,自己也跟着灿烂一笑。
然后,他扭头看着帝胤,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声音冰冷而绝情地说道:“事情就是你猜测的那个样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接近你,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我的真实身份是幽灵族的大将军,若不是为了主上不再愁眉不展。
让那些无辜的百姓不再流离失所,受苦受难,我又怎会强忍内心的厌恶待在你的身边?
实话告诉你,帝胤,与你相处的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但我为了大局,不得不如此。”
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帝胤的心脏,将他那曾经充满爱意与柔情的心扎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
帝胤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变得一片灰暗,周围的喧嚣与厮杀声仿佛都渐渐远去,只剩下他自己独自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死死地盯着柳让尘,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不甘,仿佛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曾经的温柔与爱意,但他看到的,只有无尽的冷漠与绝情。
许久,帝胤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曾经的海誓山盟,如今都已化作了最锋利的毒药,侵蚀着他的灵魂。
最终,他手中拿着柳让尘的面具,默默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朝着远方走去。那背影孤独而凄凉,仿佛承载着世间所有的悲伤与绝望。
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他正在离开的,不仅仅是这片战场,更是他曾经充满希望与爱的世界。
帝胤孤独地走在修罗殿的回廊上,那些曾经见证过他和柳让尘甜蜜时光的角落,此刻都变成了尖锐的刺,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他回到寝宫,看着那满室的红色装饰,原本象征着幸福的一切,如今却像是在无情地嘲讽着他的愚蠢。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柳让尘的身影,那温柔的笑容,撒娇的模样,曾经以为是爱的馈赠,如今却都成了最致命的毒药。
帝胤瘫倒在那曾经与柳让尘共眠的床榻之上,周围还弥漫着柳让尘残留的气息,令他几近窒息。
他紧闭双眼,试图阻止泪水滑落,可滚烫的泪珠还是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渗出,浸湿了喜被。
这本是他们大婚之夜相拥而卧的地方,如今却成了痛苦的深渊。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往昔的甜蜜瞬间,每一个画面都如同一把利刃,反复切割着他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帝胤喃喃自语,声音沙哑破碎,犹如受伤濒死的幼兽在暗夜中悲嚎。
曾经,他以为自己是这天地间最强大的存在,能掌控万物,可如今却连自己的心都守护不住,在爱情的战场上输得一败涂地。
他就这么哭着,不知过了多久,帝胤木讷的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出寝宫,不知去往何处。
半晌,帝胤像个行尸走肉似的回来了,他手中拿着一瓶忘情水,缓缓打开盖子,仰头一饮而尽。
随即他盘腿坐下,双手结印,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情丝给拔除了,彻彻底底的斩断了两人的牵绊,斩掉了他对柳让尘的所有念想。
当帝胤再睁开双眼时,那双眼睛早已恢复到以前的冷漠,除了无情再无任何波澜。他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寝宫里大红的装饰,眸中满是迷茫。
突然,床榻的喜被上那张银色的面具吸引了帝胤的视线,眼中的不解更加浓烈。他走过去拿起面具,仔细端详,最后戴在了自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