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宁嫣才悠悠转醒,一看外面的天色,她立刻急了,伸手就去推她身旁的男人,“夫君快醒醒,我们好像起晚了!”
韩勇进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胳膊,“不怕,迟就迟了,这不是还没到正午吗?正好我们收拾好过去给娘请安还能陪她一起吃个午饭。”
宁嫣心里呵呵,早上门外发生的事她可是听着呢,想吃饭?估计老虔婆都恨不得要吃人了!
“可,我要给娘敬茶的,却起这么晚,娘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娘最是和善不过,我的夫人长得这么可心,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宁嫣立马道:“真的吗?娘真的这么好,那可真是太幸运了。我娘说……”
她娘能说什么呢?除了让她孝顺婆婆侍奉好相公外,什么也没说。
但,以后她娘会经常说的。
然后,宁嫣就把那些世家豪门的主母如何磋磨儿媳的法子都说了一遍,什么行礼不叫起,敬茶折腾人,没事儿抄佛经捡佛豆,装病让侍疾,管家不给银子,让儿媳贴嫁妆的。
为了给儿媳添堵疯狂给儿子房里塞人的,下药让儿媳流产的,甚至干脆给儿媳下绝育药的,还有想一劳永逸直接给儿媳妇找野男人,污蔑儿媳通奸的……
这些事儿把韩勇进听的一楞一楞的,后宅阴私他也不是没听过,但这么细致的阴私他还是第一次听,总觉得那些折腾儿媳的婆婆都是变态!
看着他的表情,宁嫣心下轻蔑一笑,瞅着吧,你那个娘,就是你口中的变态!
两人半个多时辰后才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这会儿真的到了用午饭的时候了。
“儿子儿媳给娘请安。”
老夫人等了半天都已经等的没了火气了,不,也不是没火气,而是她能平静下来,不至于当场发飙了!
请安来晚了,那肯定是儿媳的问题,儿子绝对是没错的,她笑眯眯的朝镇南侯招了招手,“我儿快来,听说你早上就没用饭,快来尝尝娘让冯嬷嬷亲手做的点心。”
朝勇进大步走到老太太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刚要拿点心尝尝,发现他的亲亲夫人还半蹲着行礼呢。
宁嫣适时的抬头,委屈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垂下眸子,一副乖巧的样子。
“嫣儿,你怎么还不平身,快来,娘给咱们准备了点心,你也来尝一尝。”
老夫人:……她就是想折腾折腾这个狐媚子,偏她的好儿子要和她做对。
罢了,当着儿子的面儿,她确实不适合做太多。
而且,这狐媚子就是个乡下村姑,为什么她行礼的姿势会这么标准?
“是啊,你也快起来吧,来人,去准备茶水,我可是早就想喝这杯新媳茶了,今日终于等到了。”
韩勇进笑眯眯的看着宁嫣起身,他就说嘛,他娘虽然有时糊涂,但对他这个儿子还是不错的,怎么会故意折腾他的新婚妻子?
刚才一定是因为听嫣儿说的故事才会多心的。
很快,寿安堂的大丫环端了杯茶水上来,宁嫣跪下端起丫环递上来的茶杯,很快,她的眉头便微不可察的皱了下,“请,请婆母喝茶。”
不是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吗?那她就不配自己叫娘!
老夫人看了眼丫环,见她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脸上有了三分笑意,“如今你已嫁入镇南侯府,就是我韩家妇,以后一定要上孝婆婆,下爱子女,还要照顾好夫君,尽到你为人媳为人妇的职责……”
巴拉巴拉巴拉眼看就要说个没完没了,宁嫣故意手一歪,把茶杯摔在了地上,而后一脸惊慌失措的摆手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夫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我的手实在太疼了……”
韩勇进看得清楚,嫣儿被烫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指尖更是通红通红的。
其实,泡了茶的水,真没有那么烫了,而且宁嫣还是托的杯底,哪至于就烫坏了,只不过是她提前做了手脚,手指才会像是被烫一样,为的就是让韩勇进见见他亲娘的真面目。
韩勇进果然紧张的一把握住宁嫣的手,看见她白皙的手指嫣红一片,心中顿时升起一抹心疼,原来,做婆母的无缘无故折腾儿媳竟然是真的,之前娘不让嫣儿起身也是故意。
“刚才的茶是谁沏的?”
大丫环吓的“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镇南侯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把夫人烫成这样,若是有意,夫人还不得被你们弄丢了小命?”
“烈风,把这个该死的贱婢拖出去杖毙!”
一杯茶就要一个婢女的命,确实残忍,可嫣儿刚进府,他若不下狠手威慑,那以后这些下人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嫣儿。
希望母亲能明白他的心思,别再触碰他的逆鳞。
老夫人气急败坏:“进儿,这是娘的大丫环,你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打杀了她!”
韩勇进却完全不为所动,门外的烈风已经走了进来,朝镇南侯一行礼,便将那名丫环拖了出去。
朝勇进也不想再待在寿安堂,将宁嫣一把抱起,留下一句:“嫣儿受伤,儿子去给她上药,儿子告退。”
宁嫣拉着男人的衣襟小声提醒,“可是,可是妾身还没给婆母敬茶呢,这样是不是就不算韩家妇?
夫君快放我下来,我,我要给婆母敬茶。
不然婆母会生气的。”
韩勇进:“嫣儿,你就是太懂事了,你已经入了我韩家的族谱,自然是我韩家妇。”
老夫人真想怒吼一句:滚滚滚,谁要喝你敬的茶?
嗯?这个乡下来的狐媚子什么时候入的韩家族谱?
难不成是半月前儿子突然要去祭祖那次做的?
好,好啊,可真是她的好儿子。
宁嫣哪能就这么离开?那之前跪的那一下岂不是白跪了。
韩勇进拗不过她,只得让人重新去沏了茶,他还亲自上手试了温度,确定不会再烫伤人这才将茶杯亲手端给宁嫣。
古代的衣服袖子又宽又大,要遮挡一些东西实在是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