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片刻,李忆然耸了耸肩膀,道:“谁知道呢,总之离开这么久了,本宫得回去看看。”
公主府上,卫风和流云好不容易打发送走了齐王以后,一直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怕再有人上门来,恐怕没有齐钧那么好糊弄了。
卫风看了看坐在围帐里面的流云,显然这个孩子比他更紧张。
所以,作为一个照顾他的人,卫风自己不能露出一点慌乱。
话虽如此...
“算算日子,公主也应该回来了吧。”他摆了摆头,看着庭院池子里的鱼游来游去。
李忆然回来的时候,是从言家那个地道里钻出去的。
她脸上沾了不少泥土,还带着那个人皮面具没有卸掉。
这玩意也不是说卸掉就能立马卸掉的。
李忆然嘟囔几句,这几日这个皮闷在自己的脸上,多少还是没有自己的脸舒服。
之前是因为事情紧急,顾不得这些小问题,眼下事情都过去了,再细细感觉自己的脸,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过言公子找的人手艺也算高超了。
寻常的人皮面具能维持个三五天已经是不容易。
她这张面皮可是跟着她过了有七天左右。
李忆然从暗道口冒出自己的脑袋,上面沾了些尘土,她甩了甩头,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回到了自己府上。
好在这次算是有惊无险。
长久绷紧的弦一下子断掉,她瘫坐在暗道口的后院草地上,抬头看了看久违的自家院子里的阳光。
此时,太子府上。
李崇怒不可遏地开始乱砸东西,旁边那些伺候的下人均是不敢出一言,只能直戳戳地站在一边,不知道自己主子这次又是发什么脾气。
慕容翊则站在一边,靠着柱子,没什么表情,冷冷地看着太子发疯。
眼看着太子甩出去几支价值昂贵的瓷瓶之后,还要摔出去皇后娘娘那边送来的一个瓷碗。小太监的眼皮子跳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不注意,那瓷碗就朝着他直直地砸了过来。
小太监哎呦一声,顿时被砸倒在地。
那瓷碗正中他的眉心,瓷碗碰撞后四分五裂开来,碎瓷片从他的眉角到嘴边划出一道很大的口子。
小太监捂着自己的半张脸,那手指头缝里面已经渗出了很多的血迹。
太子见状怒骂一声:“晦气玩意,自己不知道躲着么?!”
小太监心有苦楚也不能说,太子是贵人,自己哪能冲撞得起,若是自己躲了,保不准还有什么事等着自己。
他捂住自己的脸,血已经流了满手了,右边的眼睛被血液糊住,有些看不真切,他跪下来给太子磕头,嘴里哀求道:”都是小人的错,太子殿下息怒啊!“
太子见他这副模样,可能是觉得他像一条落水狗似的,有些有趣,竟笑了起来,道:“抬头让本太子看看你的脸。”
那小太监一阵胆寒,但是也只敢听从命令,乖乖地抬起自己的脸。
太子见他还是捂着,有些不耐烦道:“手拿开,让本太子看看你那奴才样子。“
小太监哪敢违抗,只能颤巍巍地挪开手,只见那伤口有些狰狞,加上没有止血,不停地冒出鲜红。
太子见了血,心情似乎有些好,但是又觉得这下人脏,神色变换几番,挥挥手道:“滚下去收拾去吧。”
小太监知道这是太子爷玩够了放过他了。
心里暗自为自己松了口气。
一边磕着头一边低着身子退下了。
太子被他那卑躬屈膝的样子逗笑,只是想到自己这几天的辛苦竹篮打水一场空,又感到愤懑,继续开始砸屋子里最大的那颗夜明珠。
眼看一边的一个侍女就要被砸到。
慕容翊开口道:“闹够了么?”
太子抖了几下,咬咬牙道:“还没有!”
慕容翊冷哼几下,道:“太子殿下就这么点能耐么?”
太子更是怒上心头,但是他怎么着也惧怕着慕容翊,又想到后面还要继续用慕容翊,当下只能咬咬牙按压下去自己的怒气,道:“这次谋划这么久,却输了个透,先生就不生气么!”
慕容翊轻佻地看着他,道:“太子殿下想必是在意孟文瑞的事情吧。”
李崇被他这么直勾勾说到心里,当下也感觉到无奈,只能放下手里那颗准备扔出去的珠子,瘫坐在自己的卧榻上,道:“这下可好了,答应好孟家的事没办成,还把他侄子送进去了,那姓孟的保不准要在朝上参本太子几笔。”
慕容翊没什么情绪开口道:“孟文瑞现下还在大理寺关押着。”
太子点了点头,道:“那不就是没办法么。大理寺,你又不是不知道,谁手能伸那么长!”
慕容翊顿了顿,道:“太子虽然没有办成孟家委托的事情,但是太子您作为陛下亲自派来的监考,自然是以大局为重。”
他姿势都没有变,继续道:“当时考场上出现命案,太子您也及时查办了,按理来说作为监考您并没有失职,不是吗?”
太子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朝着他点了点头,道:“倒是也有道理。”
慕容翊继续道:“陛下那边肯定是可以交差的, 至于孟家,在下觉得倒是不足为惧。”
太子低着个头,嘟囔道:“也快要到皇位继承的时候了,看着父皇那样子,看着是想传位于孤,但是也没有特别明确的动静。本是想着在朝中拉拢些左膀右臂,没想到出师不利。哎!”
慕容翊继续道:“如果殿下是担心孟家那边,那倒是还有解救之法。”
太子这次倒是聪明了些,到底慕容翊跟着他跟了很长时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太子的脑子灵光一现,道:“你是说从大理寺那边救出孟文瑞?”
慕容翊点了点头,想着这家伙倒不是真的烂泥扶不上墙。
太子见事情总算有转机,知道慕容翊这是等着他呢:”先生可有办法?扭转现状?“
慕容翊摇了摇头,道:“虽不至于到扭转的地步,但也可令太子不与孟家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