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只鸡,却仿佛泥沉大海一样,整整花了一旬的时间,动用了全益州城上下的人力物力,都不见任何消息。
在此期间,李忆然早已让流莺把之前的尸体都处理干净了。
而那些神神叨叨的红袍怪人们,竟然出奇的,没有任何动静。
这让李忆然感到十分奇怪。
一个秋风萧瑟的日子,李忆然和卫风并肩站在人迹寥寥的街道上,若有所思的瞧着这张悬赏令。
时间有些久了,悬赏令上画的鸡的模样,已经有些模糊了。
李忆然把它撕了下来,对着光开始细细琢磨。
她皱着眉头,问道:”你瞧瞧,这画的,是那只鸡吗?“
卫风凑过头前去看了看,摇了摇头:“属下并没有见过那只失踪的鸡....\&
李忆然叹了口气:“这,就算真的长这样,时间这么久了,那只鸡,保不齐,早就进了不知道谁的嘴里去了...\&
“这城里头,可都是饥肠辘辘的灾民,怎么可能放过一只这么肥硕的鸡,不去熬鸡汤??”李忆然挑了挑眉头,想象着那只鸡已经不知道进了哪个人的肚子里。
“这不是大海捞针嘛,真不知道他图什么?”
无聊地把那手里的悬赏令扔在一边,李忆然叹气道。
她又把那悬赏令捡了起来,揉成一个纸团,在手里来回倒换。
“依本宫看,这益州太守要找的,并不是这只鸡。”
“而是被这只鸡,吃进肚子里的那玩意。“
李忆然狡黠地笑了笑。
“本宫瞧着这事情不简单,那东西,为何益州太守,愿意出这么多的赏金,也很怪异了。“
李忆然挑了挑眉头,忽而问道:”本宫倒是要问问,你觉得,这益州太守,是什么有钱的人么?虽说是悬赏,但是这一千两,未免也有些太多了。“
卫风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谨慎回答道:“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不像是大富之家。”
李忆然点了点头:“本宫也是这么想,但是这样就奇怪了啊,这一千两黄金......”
“依照本朝的律法,这小小的益州太守,俸禄可算不上太多。”
她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几圈,继续道:“而且,他这上任的时间,和他这出的价钱,相当不符合啊?”
“若是有这么多的钱,不知道为何,还要屈居一个小小的益州太守的位置。”
李忆然正色道:“而且看他模样,加上这益州城的现状,也不像是什么专心政务的好官....你觉得呢?”
她把话题的矛头抛了过去,卫风也点头同意。
“看来,我们还得顺着这只鸡,继续往下找。”
李忆然挑了挑眉头。
“不过,倒是还有一个线索。”她用手抻着胳膊,开始动起脑袋来。
“你记得之前我们在屋顶偷听的时候,他们说的话么?”
卫风点头:“说是这只鸡,似乎失踪的时候,有什么人在场。”
李忆然:“有两种可能。”
“第一,就是那只鸡,是被那人吓走的,不过本宫倒是觉得,这种可能性很低。”
她摇了摇头:”总不可能专门翻进去人家深宅后院,家眷在的地方,就为了吓唬吓唬一只鸡吧。“
卫风嗯嗯了几下。
李忆然接着分析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个人带走了那只鸡。“
“这只鸡,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找到,定然是被人关在了什么地方。”
“而且按照那人特意去走了一趟推断,怕是没那么快杀死这只鸡。”
李忆然抬起头,用手指挡住迎面吹来的风沙:“或者说,那鸡肚子里的那玩意,还在那个人的手上。”
她皱起眉头,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事情,有些苦恼地开始来回踱步。
“但是,这件事情还有些奇怪的地方啊。”
她踢走了脚边的一张随风飘过来的悬赏令——现在满大街都是这玩意。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都积极去抢着拿一张,幻想着自己找到了那只失踪的鸡以后一日暴富的情景。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完全没有任何线索的时候。
那些悬赏令,也就只能在这光秃秃的大街上,随风被吹得哪里都是了。
李怡然嘶了一下,突然回头道:”对了!是那个妇人!“
卫风不解道:”她怎么了么?“
李忆然拍了一下手:“你不觉得,那个妇人有些问题吗?”
卫风不解地摇了摇头:“属下不明白。”
“哎呀,就是,她一直表现出很爱惜那痴呆的小少爷的样子。”
“但是小少爷晕倒的时候,晕倒之前,她竟然没有发觉,抢走那只鸡的人的模样。”
听着听着,卫风也逐渐地意识到了此事的怪异之处。
“按她表现来看,应该很在乎小少爷的安危。”
“那人来抢鸡的时候,既然鸡吃掉了小少爷脖子上的东西,虽然还不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吧。\&
李忆然皱起眉头,道:“那此人当时,距离小少爷必然是非常近的。”
那小少爷虽然神志有碍,但被陌生人突然跳进深宅内院,不可能不尖叫或者有什么反应吧。
”有可能是小少爷直接被打晕了。“卫风补充道。
李忆然却摇了摇头:“本宫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还是奇怪啊。”
“从现场来看,当时地上散落了很多的鸡毛,就算是小少爷没有尖叫,那鸡也总归会挣扎些,地上的痕迹很多。”
“那妇人,当时的说辞,是说她在内院。”
李忆然突然睁大眼睛,对着他道:“当时的内院,是没有围栏的啊!”
卫风突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是什么样的人,可以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后院,悄无声息地打晕小少爷,又没什么动静地捞走了那只鸡?
那妇人却在那么近距离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反应?
李忆然冷哼几句,接着道:“本宫猜,这偷走鸡的人,怕不是和夫人,有些什么来往。”
她唰地一下转过头,面朝着益州太守府的方向,正色道:”看来,我们还是要和这位夫人,当面问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