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个事儿,到李阳嘴里,都差不多上升到无限效忠的层面上去了。苏泽看着他那兴奋模样,故意打趣他道:“如果我让你揍你师父呢?”
“那我就……那我就……”
见李阳“就”了半天,也没“就”出个一二三来,苏泽才是“嘿嘿”一笑,当先去往客栈那边。
二人落脚的地方,与苏泽之前来时到过的“杨柳镇”刚好在反方向,距离白山便要更远一些,这其实是苏泽有意为之,主要还是为防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怕什么就越是是来什么,就在苏泽他俩住下后不久,城镇外便来了一队齐整人马,细看几乎都是一样打扮。
头戴乌色幞头,身穿盘领窄袖青衫劲装,脚蹬长靴,每人腰上除刀、剑,还都挂着一块铜铁腰牌,只是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为首那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年纪,身形魁梧,蓄有浓密络腮胡须,浓眉大眼、目露精光,面容看起来比章海要成熟许多,袖口上有一枚特殊印记,很像是两把锁头互扣在一起的样子。
“确定他在里面?”
听到络腮胡问的,一名部下马上肯定道:“是,大人!”
络腮胡听到肯定答复后,轻点了点头,并没有再问什么,只盯着城镇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人……”
络腮胡不待手下人把话说完,便又问道:“郭将军到哪了?”
“距离我们最多不过一柱香的时间。”
络腮胡这次干脆是连半点儿反应都没有,仍是不知在哪想些什么,直到手下人再忍不住想要提醒他时,才听他道:“动手吧,不过注意些,千万不要误伤了其他无关百姓。”
“是!”
在络腮胡的带领下,一行数十人直冲向城镇方向,远远便能感觉到一股浓浓杀气。
因为早打好招呼的关系,一行人在城门处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很顺利便杀进到城镇里,进来后更是直奔客栈所在,全然没有任何想要隐藏行迹的意思。
“六扇门”毕竟不是“黑手”,二者在业务方面几乎是完全相对立的,即便“六扇门”有时也有保密行动的需要,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次行动也该在此之列,但却不是络腮胡大汉的性格。
“嗯?”
此时本已是夜深人静、安然入睡的时候,李阳更是早早就躺下了,这时却是突然睁开双眼,眼中闪烁出骇人精光,下刻再看,人已从床上跳到窗边。
李阳透过缝隙朝楼下望去,只见人影绰绰、行进甚速,且是训练有素,不多时便已把整栋客栈彻底包围起来,其中为首那人此时刚好也在抬头往上看。
李阳觉得脸上微有种刺痛之感,下意识吸了吸鼻子,“看起来是个高手。”
“六扇门办案!闲杂人等不得任意出入!”
其中一人大声喊过后,也不待有人说些什么,便已踢开客栈大门,带人直冲进来。
这些人杀气腾腾的刚一进来,便看到李阳稳稳站在客栈大堂中间,手中长剑已然出鞘,雪白剑刃上,隐约带着一丝腥红光芒。
“妨碍‘六扇门’执行公务者,杀!”
“杀!”
一群人杀气腾腾的扑上来,李阳却还是不紧不忙的先说道:“我是‘文蛟剑’李太乾的徒弟。”
“杀!”
见没人答理自己,李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下刻手中剑光大盛,直如朝阳初升,又好似银瓶乍破一般,六扇门人只听得耳边不停响起“哧哧”声响,同时还伴有从身边传来的痛呼惨叫之声。
“翻海剑——波浪滔天!”
待眼中再能视物时,场中还能稳稳站在原地的,已是不足十之一二。
李阳下手还算有些分寸,并没有追求一击必杀,这些冲进来的公人都是只残不死,最多不过是被挑断了手筋、脚筋,瞎一只眼什么的,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退出来!”
听到络腮胡的命令,这些人才互相搀扶着从客栈退到外面,只是不论再怎么强忍着,仍还是忍不住哀呼不止,仔细去看,他们受伤的创口处已是一片乌黑颜色。
“呃……”李阳眼尖,看到他们伤口情况后,便也愣了一下,然后才是想到什么,抬起手中剑打量起来,“擦!谁给我剑上抹毒了?!”
苏泽在床上“嘿嘿”一乐,然后……扯过被子,又翻转身面朝墙壁,继续做自己的香甜美梦去了。
对于剑上有毒这件事,络腮胡表现比李阳还要镇定,只是安排人手马上对他们驱毒疗伤,待再抬头看到李阳还是站在客栈门口,完全没有追出来的意思,才是往前几步。
“你师父是‘文蛟剑’李太乾?你叫什么?”
“李阳。”
听到这名字后,络腮胡眼中一亮,接着便又锋芒稍收,淡然问李阳道:“既是‘青莲剑宗’门下高徒,为何在此阻碍我等抓拿朝廷钦犯?还敢伤我手下公人,该当何罪?”
“啊?钦犯?什么钦犯?我不知道啊,咳~我只知道师父让我保护好苏兄,好叫他能顺利把信送到丐帮去,别的事你别找我。”
“丐帮……”
络腮胡见李阳神色不似作伪,便又缓了几分口气道:“在下‘六扇门’二扇使吴清越,奉命抓拿朝廷钦犯苏泽,有胆敢阻碍我等秉公持法者,杀无赦!”
“杀!杀!杀!”
虽说“六扇门”这帮人都是一脸杀气腾腾的骇人模样,但在李阳这里也不过是演给瞎子看,他怎么可能会在意?
李阳好奇望着吴清越,问道:“不知苏兄犯了什么法,才能惊动你们过来抓他?”
“谋杀朝廷命官——武兆煌!”
“有证据?”
“……无。”
“有证人?”
“……也无”
“有动机?”
“也许……”
不待李阳再问什么,吴清越脸上已然划过一丝尴尬之色,他也是“六扇门”中老人,自然清楚这次行动多有不妥之处,他也不是没有过一点儿怀疑,只是上命难违,他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