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盛家的事情平息之后,天色已经是不早了,上朝怕是有些迟了,徐寿便带着盛弘一道去上朝。
毕竟燕国公府的车架在外面还是比盛家的车架好用的,路上也不会有不开眼的敢故意挡路什么的。
而在盛家,盛老太太见家中的两位姑娘都落了水,怕姑娘年幼,身子落了病根。
便盘算着要不要将幼时玩伴,现在嫁到白石潭贺家的那位请过来看看。
人家白石潭贺家是医官世家,若是舍了脸面去请,人家还是会给老太太一个面子的。
徐寿觉得没这个必要,毕竟自己在走的时候,去了一趟陶然馆,偷偷摸摸的将丹药喂给了两个小姨子,现在她们俩已经呼吸平稳,睡得正香呢。
可老太太还是担心,实在是女孩子在冬日落水,这万一落下病根,日后可是影响子嗣的。
见老太太坚持,徐寿便也没阻拦,便随她去了。
毕竟老太太疼爱自己的孙女,也不好说什么...
等下了朝,徐寿将岳父大人送回盛家后,便从盛家陶然馆将华兰接了回家。
华兰这几日太过于劳累,回到燕国公府后徐寿便让她去歇息了。
见华兰去休息后,徐寿便一个人来到了书房之中。
前些时日,禹州那边托商行给燕国公府传来一封书信。
徐寿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白纸,内容空荡荡的,一个字都没有,让人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徐寿正在书房研究呢,用水浸,用火烤,全都没有半点效果。
正寻思着,是不是寄错了或者拿错了。
又或许是写好了信后,塞错了信纸,将一张空白纸放到信封之中了?
正当徐寿一头雾水的时候,突然,书房的门被敲响,门口杨大的声音传来:“主君,二郎来了...”
徐寿这才抬起头,将信件叠好,收入怀中,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一身仆役打扮的杨二郎便走了进来。
来到书桌前,杨二郎弯腰拱手道:“见过主君!”
徐寿摆摆手,疑惑问道:“你今日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平日里,杨二郎从来没有主动来过燕国公府。
都是徐寿传他,他才会过来。
今日这是怎么了,还换了身行头过来。
杨二郎先是走到门口,将门给带上,再走到书桌前,低声道:“主君,兖王府中内线传来消息,兖王似要与富昌伯荣家联合了...”
徐寿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这完全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现在汴京的主要兵力全都在京郊大营之中,自英国公带着二十万禁军驻守陇右之后,京郊大营属于数十万兵马便由魏国公负责。
魏国公平日里刚正不阿,哪里能看的上兖王这家伙。
若是兖王找上他,怕不是能被魏国公亲自拎到朝堂之上。
而且选择立储的大局基本上已经定了下来,邕王嘛。
谁还想与兖王互相联合,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若是兖王想做些什么,必然是要寻一个手握兵权之人,而且此人还得离宫城最近。
毕竟如果在京郊大营的兵马到皇城之前没有将皇城控制住,那就功亏一篑,一败涂地了。
思前想后,快要用的也就驻守宫城的那几个禁军指挥使了。
说是禁军指挥使,可其不归京郊大营所管理,而是由殿前副都点检所管理。
也就是说,那几个指挥使,无一不是赵祯的心腹之人,若是想拉拢也太难了些。
在此之前,宫城之中的指挥使全都由汴京中的勋贵家所担任。
可自从之前宫城发生宫变后,赵祯是将宫城禁军全都换了一遍,全都换上自己信得过的人。
将原先宫城中的勋贵们全都打发出去了。
若是兖王想要做些什么,也只能找宫城中的那几个指挥使了。
别的指挥使再怎么说,也是有些水平的,可富昌伯荣家世子,若不是他姐姐成了官家的宠妃,此时的他应该还在汴京替人粉刷墙面呢...
也就是说,此人并没有领兵之能,一切全靠自己的姐姐。
可官家还有几日好活,谁也不清楚。
若是官家驾崩后,自家的荣妃还算得了什么呢?
下一任皇帝又不是官家的亲子,又怎么会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荣妃客气呢。
荣妃不算什么了,那这个富昌伯的爵位还算得了什么呢,怕不是随便找个理由,就给剥夺了吧。
所以,现在荣家急需寻找一个出路。
上次邕王马球会,荣妃便带着自己的娘家,富昌伯爵府全家前去,就是想结个善缘。
毕竟现在汴京谁人不知,下一任官家就是邕王了。
但是谁曾想到,自家妹妹和邕王女儿看上了同一个少年,在发生争执后,邕王妃便很‘客气’的将富昌伯一家全都请了出去。
荣妃自觉受到了羞辱,便独自离席而去,那邕王妃也毫不在意。
毕竟一个快要失去官家庇护的妃子,算得了什么呢?
徐寿听了杨二郎的汇报后,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考虑着。
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问道:“时间有些紧迫了,禹州那边,得逼他们一把!”
杨二郎不解道:“主君,何意?”
徐寿看向杨二郎,笑了笑,吩咐道:“你去和兖王府的那位递个话,就说禹州那位可是官家之前正儿八经认下的唯一一个义子,于情于理,人家都是有继承权的...”
杨二郎苦着脸道:“那...那禹州那边岂不是有危险?”
徐寿站起身来,走到书房正中央的大宋全境舆图前,笑道:“你看这禹州,就在开封以北不足三百里,骑上快马,不足三日便可以到达汴京,若是他被兖王派人刺杀,会如何呢?”
杨二郎眼前一亮,点了点头,便拱手就打算出去。
徐寿却喊住了杨二郎,仔细吩咐道:“从商行多调动些护卫过去,万不可让我舅舅一家有所伤亡了...”
杨二郎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徐寿站在舆图前,手中还握着禹州传来的无字书信,笑了笑。
如果没有想法,那怎会寄来信件。
既然你害怕,那我这个做外甥的便推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