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寿听华兰此话,觉得华兰说的有道理,可想起兖王的事情还是争取道:“我澄园这么大,盛家才多少人,分他们几个院子便是,不麻烦的。”
见华兰的表情有些异动,徐寿跟着苦口婆心的说道:“你想想,这嬷嬷再用心,能比岳母和姑祖母还上心不成,你舍得她们俩每日从盛家到燕国公府就这么来回跑吗...”
华兰听了此话,顿时摇了摇头。
徐寿趁热打铁道:“你再想想,若是姑祖母和岳母她们来了,整日在你这里,虽说关爱是够了,可是不是有些烦闷...”
华兰点了点头,隔三岔五见见祖母和母亲还好,若是天天见到...
咦~不敢想~
徐寿笑道:“那就让墨兰如兰明兰一同来,一来可以陪着你解解闷,二来也能转移一下岳母她们的注意,让你轻松轻松。
你现在双身子,胎没稳之前可是哪都不能去的...”
华兰听了这话,头点的和小鸡啄米般。
徐寿见华兰点头,挑了挑眉毛忽悠道:“可若是盛家家中的女眷都来了燕国公府,那岳父大人还在家干嘛,不如也带着长柏长枫一同过来,也能帮着指点一下咱勇哥儿的学业不是~”
华兰却摇了摇头道:“卫小娘可还在家呢...”
卫...卫小娘?
怎么把她给忘了!
卫小娘是盛家的小妾,而小妾是不能出门的。
徐寿顿时不知怎么办才好了,这时华兰也不吃了,放下筷子转过头来,狐疑的看着徐寿道:“官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今日一回来,官人就哪里都不对劲。
哪有女婿要将老丈人全家都接到自己家里的。
官人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华兰目不转睛的看着徐寿,徐寿被华兰看的有些心虚,不由的将视线移开。
而华兰却凶巴巴的伸出手,将徐寿的头给掰了过来:“官人,我是你的妻子,你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我的呢?”
徐寿哑然,半晌后在华兰的注视下叹了口气。
瞒不过了,不如就说了吧。
不然盛家这里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好。
华兰知晓后,也能一起想想办法...
徐寿想通后,先是走到门口,将头伸出去四下打量了一下。
见附近没人,于是将门给带起来,这才坐在桌子旁,开口小声道:“兖王要谋反!”
华兰本来还在想着,是不是官人看上了自己的哪个妹妹。
毕竟墨兰如兰明兰三人现在长得貌美如花,亭亭玉立的。
这些时日徐寿又和她们接触的比较多...
还盘算着,若是官人坚持,自己要怎么拒绝。
抬小妾进门这件事自己是没有意见的。
虽说官人在娶自己的时候答应过,不纳妾,不收通房,而且这些年也没有打破过这个诺言。
可是毕竟自己现在有孕在身,而且官人在西北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从他回来后的这几个月的晚上,自己也能感受的到他的辛苦...
今天白天在葳蕤轩里知道自己有孕后,也曾考虑过过要不要给官人纳个妾回来,代替自己伺候官人。
可无论怎么说,盛家的姑娘都是不行的,毕竟盛家有规矩,女子是不能为妾的!
正好前些时日,康姨母带着她的庶女来家里,提起过要塞给官人为妾,被自己打发走了。
可若是官人真想纳妾,便是收了也无事。
无非就是姨母没事来打些秋风罢了。
这燕国公府别的不多,钱那可是多的是。
再说了,母亲的姐姐的庶女,便是说起来也算不得外人,到时候纳进燕国公府后,想来也是会听自己的话的。
可...可刚刚官人说的是什么?
兖王要谋反!
这...这怎么可能!
华兰听了徐寿这话,顿时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
一把抓住徐寿,捂住徐寿的嘴巴,急声道:“官人不可胡说!”
这若是被人听到传了出去,便是自家的功劳再大,涉及到了谋反之事,也是塌天之祸啊!
徐寿轻柔的从自己的脸上拿下华兰的小手,在小手上啄了一下后,拿在手中,看着华兰轻声道:“我心中是有数的,娘子莫怕!”
华兰此时都快被急哭了,便是桌子上的美味也吸引不了她的目光。
在桌子旁来回走动几下后,来到徐寿的身旁,一把拉住徐寿就要走。
徐寿坐在椅子上,笑着问道:“刚吃完东西,娘子这是打算去消消食?”
华兰焦急的声音传来:“你...你还有心思说笑!”
华兰见拉不动徐寿,转过身来焦急道:“你知道消息还不进宫禀告官家,若是兖王成了,我们燕国公府还能有活路吗!”
说着说着,华兰的眼泪都急了出来。
孕妇不能流泪,徐寿见状,忙站了起来,从怀中取出手帕,温柔的将华兰的眼泪给擦干。
而后将华兰搂在怀里解释道:“娘子你以为邕王上位后,咱燕国公府便会有好下场了吗?”
华兰抬起头看着徐寿,不解的问道:“咱们家和邕王又无旧怨,更何况你不是一直在帮着邕王吗,为何他上位后咱家也不好...”
徐寿叹了口气,将华兰扶着坐在椅子上,才开口解释道:“我本不愿跟你说,怕你担心,可毕竟咱们夫妻一体...
我现在手中有着三十万大军,就驻守在陇右,官家为何让我回来却让英国公在外守着,就是怕灭了个西夏后,再来个西夏,英国公无子,所以官家很是放心不过,这才将我调动回来...
可我是回来了,我的人可是还守在陇右呢,他们只会听我一人的话,别人哪怕是韩大人,也是休想指挥半分,你说你是官家,你会放心吗...
如果邕王上位,那等他位置坐稳后,我的好日子怕是就要结束了,毕竟咱大宋的传统就是以文驭武,我算是最大的异数了,如果不把我铲除,邕王哪怕成了官家,他心中也是不安啊!”
说罢,徐寿打开食盒,从食盒的底部取出一壶酒,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苦笑道:“我这一生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