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相关事宜就这样定下来了,但微生颜怀着这个孩子却显得异常艰辛。
想当初怀明曦和明朔的时候,她几乎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然而这次却是各种折磨人的症状接踵而至。
短短几日之间,微生颜便消瘦了整整一圈,原本圆润的脸颊如今已变得颧骨高耸,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
看到自家小姐这般模样,寻烟心疼得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而北初则每日都会出门去寻觅一些江南地区独具特色的小吃回来,满心期盼着这些美食能够勾起微生颜的些许食欲。
就连水苏也跟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可即便如此,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什么有效的法子可以缓解微生颜的痛苦。
“小姐,要不咱们还是把山葵给召唤过来吧!”水苏焦急地提议道。
此时的微生颜刚刚又经历了一阵剧烈的呕吐,好不容易停歇下来后,那张本就毫无血色的小脸此刻更是苍白如纸。
她勉强吃了一颗酸杏干,这才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
听到水苏的话,微生颜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山葵正在荼蘼山庄协助秦夫人戒除药物依赖呢,如果这会儿把她叫过来,那秦夫人那边该如何是好呀?”
“可是……可是小姐您现在这样子,奴婢真的是忧心忡忡啊!”水苏满脸忧虑地看着微生颜,眼眶里再次泛起了泪花。
“唉,我自己也未曾料到,这一胎竟然会怀得如此艰难。”微生颜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疲惫。
这段时间以来,寻烟几乎整日都泡在了厨房里。
那些酸杏干便是她从一位街边卖货的阿婆那里学来的制作方法,目的就是希望能够让微生颜在孕期里少受一些苦楚。
水苏没能劝动微生颜,只能继续去整理各处消息。
微生颜逼着自己喝了一些肉粥,尽管身体难受,但是她还是关注着边境的情况。
水苏将一切都整理得井井有条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抬眼望向微生颜,只见其脸色相较于之前已经好了些许,于是赶忙抓住这个时机向她汇报情况。
“回禀小姐,目前边境局势还算稳定。
有秦将军和小公子坐镇,周边那些小国虽然蠢蠢欲动,但暂时还是能够被压制住的。
至于京城这边嘛,近来人员变动颇为频繁。
不过您之前传递给那位的消息,显然已经引起了足够的重视呢。”水苏有条不紊地述说着。
微生颜微微颔首,表示认可:“如此甚好。那我的大哥如今身在何处?”
水苏连忙回答道:“大公子现今负责着皇城的安全事宜,而且深得皇上的信任呢。
只是……身处那样复杂的权力漩涡之中,大公子的性子又有些冲动,幸而老爷尚在朝中为官,多少能够提点一二。”说到此处,水苏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微生颜沉默片刻后,接着问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重要之事?”
水苏略作思索,然后答道:“小姐,红霏刚刚传来消息说,鹤老和战阁主询问过您的下落,想来此刻他们应该已经在赶来的半路上了。”
“哦?”微生颜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其实此刻的她并不太想听到有关战冥熙的任何消息,因为这可是有史以来头一遭,他竟然没有跟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水苏见状,深知自家小姐心中的不快,于是很识趣地缓缓退下。
然而此时此刻,她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着鹤老等人能够快马加鞭早日抵达。
毕竟,如果任由微生颜继续这般日渐消瘦下去,只怕还未等到腹中胎儿呱呱坠地,她自己就会先支撑不住而出事了。
寻烟轻柔地为微生颜按摩着肩膀,目光落在她那略显阴郁的面容上,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小姐,您这是与战阁主闹别扭了吗?”
微生颜微微一怔,抬起头看向寻烟,疑惑地反问道:“为何会如此问呢?”
寻烟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歇,一边继续按摩着,一边缓缓说道:“自从小姐您离开皇宫之后,平日里只要战阁主没有要事缠身,便几乎与您形影不离。
然而此次您前来江南,似乎并未告知于他。”
微生颜轻咬下唇,沉默片刻后,方才幽幽叹息一声道:“寻烟啊,你说,是否是我奢求过多了?
如今已然离开了宫廷,我不过是一介平凡之人罢了,可看到这人世间的种种疾苦,心中仍旧难以释怀。”
寻烟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双手轻轻搭在微生颜的肩上,凝视着她的双眸,认真地说道:“小姐,您从来都是心怀天下苍生之人呐!
您难道忘记了吗?昔日咱们一同前往英雄林时,您曾言,身为景国之民,此生无悔。”
微生颜仰起头,强忍着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滑落,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道:“是啊,我乃是将门之后,身上流淌着祖辈们保家卫国的热血。
我守护这芸芸众生,并非只为了那高高在上的天子,而是期盼能有一日,实现海清河晏、天下太平的愿景。”
寻烟看着说这话的微生颜,仿佛身上渡满了金光,又因为身怀六甲,脸上充满佛性。
她很骄傲,自己跟了一个很好的主子,她很幸运,认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
“小姐,我以生命追随您。”
微生颜和寻烟这么一聊,似乎整个人都开阔了,是她自己钻牛角尖了。
她本就是一往无前的人,是她把自己困住了。
心情好了,孕反似乎都轻了许多,微生颜总算是睡了个安稳觉。
寻烟等人都松了口气,水苏和北初都不遗余力地夸了寻烟一番。
“寻烟,还是你有办法,这段时间我们脑子都绷紧了。”
北初看寻烟的眼神里都是温柔,寻烟有些不自在地躲避,水苏也察觉了些端倪。
而此时,赶往江南的战冥熙等人正歇在一处破庙,战冥熙本不愿再耽误时间,但是他身体同心蛊突然发作。
这次的疼痛更是明显,持续时间也长了许多,鹤老快把他扎成了个刺猬。
但是这一次发作,整整持续了一整夜,清晨,战冥熙才感觉痛意退却。
战冥熙用内力调息了一番,在路过的小镇换洗了一下,又着急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