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儒言知道他在提点自己,赶紧说道:“我也经常鼓励她要出去找点标的高的案子回来做。”
赵学峰笑了下:“新人律师刚入行哪有那么多案源,都得靠领导一定的资源倾斜。接下来,我们正和所一些做不来的案子,我会交代他们推荐到君天所。”
程儒言欣喜,放下筷子,朝赵学峰拱了拱手:“晚辈感谢赵律师!感谢!”
……
宁稚趴在桌上午睡了一会儿,睡醒起来,就见程儒言笑眯眯地朝自己这儿走过来。
她知道他出去一趟,肯定是接到什么人傻钱多的案子了。
“宁稚,进来。”
宁稚放下午睡枕站起身:“好。”
她跟着程儒言进办公室。
程儒言把门关上,招呼她到沙发区泡茶。
“猜猜我中午跟谁一起吃的饭?”
宁稚猜不出来,摇了摇头:“猜不出来。”
“正和所的赵律师,”程儒言烧水烫洗茶具,“他最近在走离婚诉讼,希望你担任协办律师,帮他负责抚养权诉讼部分。”
宁稚意外地指了指自己:“啊?我?”
“是的。”
“萧让是他的代理律师啊,为什么还要增加我?”
程儒言知道她会这样问,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由头:“他知道你做了不少紫丝带妈妈的抚养权案件,认为抚养权部分交给你,更好一些,也坚信你和萧让强强联手,一定能让他拿到两个儿子的抚养权。”
宁稚咽了咽嗓子。
她早就从萧让那儿听说三个孩子大概率不是赵学峰亲生的事情了,她不明白都已经这样了,赵学峰为什么还要增加她为抚养权部分的律师。
既然三个孩子都不是他的,那这抚养权肯定不能要啊,而且还要问李丹追回过去十年的抚养费。
可这些事,宁稚又不好和程儒言说。
考虑半晌,说道:“我晚上回去和萧让商量一下,明早再答复您可以吗?”
程儒言扬了扬手:“不用商量了,我已经答应赵律师了,你明早就到正和所去签代理协议。”
“程律,我怕这事儿有误会,我必……”
话没说完,就被程儒言打断:“不必再多言,明早记得去签代理协议。好了,没事儿你先出去忙吧。”
“哦。”宁稚站起身,“那我先出去了。”
她一到位置上,就赶紧给萧让发微信询问这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儿。
萧让可能在忙,到快下班了才给她回来信息:“回家再说。”
宁稚忍到晚上萧让下班回家,赶紧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萧让说:“赵律师的意思是——不管他和一对双胞胎有没有血缘关系,都想争取抚养权。”
宁稚就问:“为什么呀?如果真的没有血缘关系,那两个孩子就是他被绿的证据,他看到他们,就不会难受吗?赶紧送走还来不及,他竟然要争取抚养权?”
萧让不好说太多。
如果他说赵学峰是因为对两个孩子有感情了,舍不得他们,即便知道他们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也要继续当他们的父亲。
宁稚会受伤的。
“他不会是……为了让李丹难受吧?所以故意抢走抚养权?”
萧让摇头:“不清楚。”
宁稚问:“那他现在让我加入,负责抚养权部分,你怎么看呢?”
萧让笑:“挺好的,咱俩夫妻档,有钱不赚王八蛋。”
“倒也是。反正做谁的案子不是做,对吧?”宁稚兴奋地抱住萧让的腰,“而且我还没跟我的亲亲老公一起打过官司呢!感谢他给了咱俩这个机会!虽然不是一个所的吧,但也能体验一把合作的滋味!”
萧让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可不是么?我去洗手,跟你一起准备晚餐。”
……
翌日,宁稚和萧让一起前往正和所见赵学峰,签订代理协议,也梳理案情。
他们站在赵学峰办公室门口,看见他从里头迎了出来。
这是自五年前,宁稚代替林淑婉,向赵学峰提出重新分割夫妻婚内财产的谈判后,俩人第一次见面。
在宁稚的印象里,他向来不可一世、春风得意。
可今日一见,才发现他早已变得苍老、落寞。
“鑫磊,你来了。”
宁稚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快进来坐,”他热情道,“进来泡茶。”
萧让揽着宁稚进办公室,俩人在沙发区入座。
赵学峰夹一杯茶到宁稚手边:“来,喝茶。”
宁稚没动那杯茶,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言简意赅道:“我们打算申请金胜所的李霄律师出庭作证,证明李丹即便加入金胜所,收入仍是不稳定的。”
赵学峰点了点头:“可以。”
宁稚:“目前综合你们双方所有条件来看,除了孩子跟你没有血缘关系这一点,你要优于李丹,所以两个孩子的抚养权,还是有机会的。”
赵学峰喝一口茶,问:“有没有必赢的策略?”
宁稚挑眉:“有。李丹不是涉嫌伪造证据么?向律协举报她,她不仅会失去律师证,还会面临刑事责任。这么一来,别说是两个儿子的抚养权,三个都没问题。”
赵学峰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想了想,说:“我一开始确实这么想过,但后来一想,冤冤相报何时了?算了。”
宁稚嘲讽地笑了下:“您既然要走仁慈路线,那就没有什么必赢的策略。”
萧让看她一眼,又看回赵学峰,说:“您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了么?如果只是想要两个儿子的抚养权,那其他的就别惦记,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觉得和李丹没到那个份上,俩人还有可能,那就别离了。”
听见他这么一说,宁稚才明白过来赵学峰别扭的地方在哪里。
他既想要孩子,又舍不得伤害李丹,看来还想和李丹一起过。
宁稚突然觉得恶心、生气,什么话都不想说了,让萧让和赵学峰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