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问题吗？”等待白思归两人离开后，雁声凝还是询问起了沈北亭。

    她对于元素修行之路并不热衷，也从来不想做什么天下第一。所以这陨仙剑冢内的宝物对她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但她知道沈北亭是不同的，神明所陨落的宫殿之中一定藏有众多宝物，自然是先到者先得，沈北亭若是真在这里停留两天，那可能所有东西都要给人夺走了。

    “我不是很在乎什么宝物啦。”沈北亭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坐了下来，然后用眼神询问荀霜糖。

    “我……我也是的。”荀霜糖将手中宝剑收回戒指中，轻声回复。

    “对了，你的那把剑？”

    “这把剑是荀家的传家至宝，离开山门的前一天晚上，父亲给我的。它的名字叫：水月镜花。”荀霜糖开口解释，同时视线落在了一旁陷入沉眠的黑龙身躯之上。

    “登神阶？”

    “是……是的。这是族中除去老祖所持的恨天以外，唯一一把登神阶宝剑了。父亲说在剑冢内，若是遇到凭借自己没办法应对的情况，就使用它。”

    “你父亲对你挺不错的，不是吗？”

    “……”

    见荀霜糖没有回话，沈北亭想起了在曾经的长锋贺家之中心魔，那幻境中的荀青冥。在沈北亭如今与本人接触之后，他发现停留在荀霜糖想象中的父亲，要远远比本人来的轻率，对待自己的女儿方面。一个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不知道姓名男人的父亲，不可能在那天与自己大打出手。

    正好此时闲了下来，沈北亭也就开口多问几句：

    “霜糖不这么认为吗？”

    “其实……父亲在我回来之后变了很多的。”荀霜糖开始躲避沈北亭的眼神，无规律地捏着自己衣角，“曾经的他不是这样的，他会更严厉、更不那么看中我的。”

    “你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我这次出门回来……可能是因为我晋升到了升格吧。”荀霜糖终于说出心里话，她叹了口气，“因为我竟然是家族这一辈里，第一个晋升到升格的人吧？所以父亲才会觉得，我也不是那么无药可救，不是那么丢人现眼。”

    “不会是这样的，父亲对女儿的关爱是掩饰不住的。”在一旁摸着雁倾寒长翼的雁声凝此时幽幽开口，“我看荀伯父的眼神中，是有关心的。”

    ——

    ——

    登仙宫殿门口。

    白思归与白画微终于来到了这里，但是众多家族子弟都停留在了门口踌躇不前，没有一个人往里面走去。

    “怎么了？”白思归来到人群最前方，开口询问。

    “白前辈！您终于来了……这个家伙……”魏风絮对着白思归拱了拱手，指着大殿正门前的那道虚幻身影，“他拦在那里……”

    白思归寻声望去，那已经敞开的殿门前坐着一道灵魂体……不、应该说是一道虚弱的残魂，它甚至连生时的面容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但即便如此，白思归还是很探查到它的实力：跃迁中阶。

    仅仅只是一道残魂就拥有跃迁中阶的实力吗？白思归侧头询问：“他会对你们出手吗？”

    “是的，他还会说……”

    “想要通过此门，战胜我、或者是落诗一首于殿门之上。”那道虚幻身影打断了魏风絮的陈述，开始自顾自的说道。

    “随便落诗一首？”白思归有些没弄明白这家伙想干什么，即使落霞帝国几乎所有剑客都热衷韵律，但那总也要分场合吧？在剑仙陨落之地让写诗？这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不是！你们要听我讲一个故事……再为这个故事写下一首我满意的诗……”

    虚幻身影的呢喃神神叨叨，白思归已经不再想浪费时间听下去了，他长剑出鞘，属于跃迁阶巅峰的元素之力弥漫开来：

    “那就别废话了，出手吧。”

    “喂……这道鬼影也没有说一定只能一个人打败它，才能通过吧？”

    “我们也凑上去，快快快！”

    ——

    ——

    “知休大人！我们要赶紧去救主人啊！”久久未曾出声的剑灵再次在众人交谈之际蹦出来开口。

    沈北亭一把将其身体钳住，开口询问：“你一直说救主人救主人，你怎么知道你主人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主人一定还活着的！我就是主人本命宝剑之上的剑灵，若是主人已经死了，我肯定也就跟着消失了。”

    “它的意思应该是：登神阶的装备一经激活，就会成为专属之物。若是持有者陨落，那这剑灵应该就会再度陷入沉睡，并且将所有记忆清除……就类似于你身上这凤凰一样。”业障在脑海中替那剑灵做翻译。

    “我大概明白……上次你说到你的主人看到了一把登神阶的宝剑，然后呢？一把登神阶宝剑能给跃迁巅峰造成什么威胁吗？”

    “那不是一般的宝剑……它的剑锋之上有古怪的气息……”

    “什么叫古怪？”

    “那把剑上有强大的灵魂，在莫念主人看到那把剑的第一眼，那道灵魂就已经盯上他了。”剑灵的声音颤抖，“主人在最后将我丢出宫外之前，我能感受那灵魂之上的阴暗、冰冷、绝望……”

    “那是心魔。”业障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并且语气斩钉截铁，“小鬼，你还记得我们相见之时吗？”

    “我记得……你是说，那是一道像你一样的强大残魂，寄居在宝物之上，等待着可以被自己占据的躯体？”沈北亭回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幽鸣森林，还有与业障最开始的相遇。

    “不完全对。一道灵魂体想要强行占据一具拥有灵魂的跃迁巅峰身体，这听上去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因为这种方式的占据一定是需要巨大的实力差距的，就像当初的我们，即使那时我拥有升格阶的实力，但试图占据你一个觉醒阶菜鸟都要慎之又慎。”

    “我实在想象不到什么实力的残魂可以强行占据跃迁巅峰，除非……”业障的声音拉长，“除非它根本不是残魂……”

    “小鬼，我有个更大胆的猜测了……你觉得，这陨仙剑冢真的是当初的剑仙为了给后人留下历练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