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宫第七层。

    那几近照亮整片天地的剑气纵横而去之时，“魏风絮”与莫念之间的战斗仍在白热化的进行中。

    “轰！”那足以笼罩整层建筑的火光冲天，其中属于魏风絮与莫念的声音都已经没入其中，听不见分毫。

    “噗！”在那光团之中，魏风絮挥出两忘神剑，却依旧是难以抵挡属于剑曲最后一势的威能。在催风断雨的剑气之下，即使是羽化阶的魏风絮依旧是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重创。

    “咳咳……心魔，你也有今天！”莫念同样是此技的波及者，虽然他并未像魏风絮一样正面挨下此招，但如此近距离的元素风暴，已经强行留下魏风絮所受的重伤，同样也让莫念此时的状态不容乐观。

    “那就要让你失望了……”火光之中，莫念隐隐地看见了那魏风絮脸上的暗笑。下一刻，排山倒海的神识浪潮袭来！

    “你！”莫念此时才终于明白，这狼子野心的心魔目标从来都是自己，他才不可能在那升格阶的身体中安于现状。而在自己与他同时都陷入重伤之际，对方所仰仗的神识强度是自己无法抵抗的，此时正是他等来的绝佳时机。

    “乖乖把身体交给我吧！”

    “咣当！”火焰之外，沈北亭三人看见了那属于魏风絮的身体满是伤痕地自半空中坠下。沈北亭眼疾手快冲上去接住了那皇家子弟。

    圣光普照，试图愈合他身上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口。

    “你……你是沈公子？”魏风絮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

    “是，你现在还能驱动元素走动吗？”

    “可……可以，都是些外伤……”

    “好，那快点离开，这里现在非常危险。”沈北亭说罢便收回了手中圣光，不再看向那自己起身的皇室剑客。因为他的神识察觉到了半空之中正在进行的角逐。

    “多谢沈公子救命之恩，那在下就离开了！”魏风絮并不蠢，他仅凭直觉就能确定此时此地正在进行的战斗是自己万万不能企及的，所以他道了声谢，连忙下楼离开了。

    “轰！”魏风絮刚刚离开，空中又响起了新一轮的爆裂轰鸣。

    白思归此时已经出手，他手中长剑已然劈开火浪，试图来到莫念身边给到他帮助。但不过刚刚见着人身，两忘剑划下的凌厉剑气就让他不得不侧身后退，拼尽全力抵挡。

    “你争不过我的，莫念……你永远都争不过我！”脑海之中，属于莫念的神识即将要失去身体控制权之际，他听见了那心魔这样的嘲讽。

    “你永远都别想……”莫念的决断仅仅只是一瞬间，当然此时的他也就只拥有这一瞬间了。他催动额头徽章与灵台之上的本源元素，下达了最后的指令——毁灭。

    “你……”可惜心魔错愕的声音他已经没有能力听见，在做出选择的霎那，徽章自爆就已经完成。没有人能够阻止此时的莫念进行自我毁灭，即使是神明也做不到。

    于是，在沈荀两人正欲冲向半空之时，声势不输于刚刚人鬼瞰重关的元素风暴在那里诞生。

    “快退！”沈北亭一把搂住荀霜糖，凝结雷霆圣光成壁，挡在身前，把少女护在怀中。感受着那足以达到登神阶元素技的恐怖冲击。

    “发生……发生了什么？”荀霜糖在他的怀中慌乱询问。

    “莫念前辈，陨落了……”

    ——

    ——

    “喂，莫知休，你可知你那引以为傲的弟弟，竟然陷入陨仙剑冢没办法出来了？”属于羽化阶的战斗陷入了一时的休战，对面之人开口道。

    “我知道。”

    “什么人鬼剑门的天才，什么三十五岁的跃迁巅峰，结果竟然连一个小小的陨仙剑冢都走不出来？真是可笑。”

    “我弟弟，是为了更重要的目标留在了那里。”莫知休裁下长袖，用来缓慢地擦拭剑上鲜血。

    “留在？哈哈哈，莫知休，你不会真的相信有人能在陨仙剑冢中坚持二十年吧？你不会觉得二十年后还能看见他出来吧？”

    “我大抵是看不见了……”莫知休长剑向前，他手中的、是与莫念那把登神阶长剑“花溅断肠处”齐名的“日沉远山顾”。当他持剑向前时，口中仍在喃喃自语，“但我永远相信他……”

    ——

    ——

    “叮！”沈北亭撤去屏障后，一把闪耀着赤色火光的长剑自空中落下，没入了他脚边的木板之上。

    “小子……阻止他。”这是莫念寄存在他登神长剑之上最后的余音，而后便随着他已经化作尘埃的身体与灵魂，一同消失在了风中。

    “我说怎么一直找不到这个疯子的登神宝剑……他竟然是将这剑一直封印在自己的神魂深处，生怕我在这百年间连着他的剑一同占据了……”剑仙心魔重新回归了灵魂体的形态，飘荡在空中。

    沈北亭没有理睬，他只是兀自地将那把名为花溅断肠处的长剑拔出，收进荆棘花戒中。然后手中锈雨魔剑指向那心魔，他冷声开口：“开打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千年前想让烟月剑仙参与什么计划？入侵异界？”

    “呵呵呵……小子，你知道的太多了！”心魔闻言怒极反笑，他驱动着羽化阶的神魂之力向沈北亭扑来，“我看这次还有谁能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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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

    神器·花溅断肠处

    断肠灵剑取自秋末长词：

    江城梅花引·前小雪

    贫孱寒朔罢舟停，怯归行，复归行。

    半点暮商，濩落晚夕晴。

    雀唳日沉声愈紧，远山顾，近川迎，怆恻听。

    ——

    恻听，恻听。涩泉冰。沈北亭。弦索鸣。

    和韵和韵。韵未起，羁墨零轻，

    尘暗貂裘，徙远北无经。

    钝雀总歌肠断处，而未是，感花间，恨鸟惊。）

    （作者说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