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童映心视线落向了远处的绿化树上,她不想理她,更不会相信她的话。
商芷蕊见状也不在意,她双手抱臂立在那里,目光直直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他不是,你啊,在砚清哥哥他最爱你的时候选择了离开,然后六年杳无音信,六年,你让砚清哥哥一个人在一片闲言碎语里挣扎了六年,还让他因为找你差点儿丢了命,那时候很多人都说你死了,可只有他不信,他疯狂的很多人都以为他魔怔了,现在,你活的这么好这么风光的从波士顿回来,你说,砚清哥哥这样自尊心强大的人会不会嘲笑那时的自己?”
她长长的说了这么一段,童映心却还是就那样盯着绿化树看,仿佛她说的跟她是完全没关系的事。
商芷蕊佩服她这股淡定的劲,顿了下,她缓声继续道。
“他说带你去领证时你一定很开心吧?这么有钱又长相英俊还很年轻的男人,哦,说不定还对你一往情深的男人,我说的对不对,童映心?”
她话音落下有一会,童映心这才将视线从绿化树上收回来,“你的毕业论文一定是花钱买的吧?”
商芷蕊,……
行。
嫌她半天都没说到重点是吧。
她点头,“一个毕业论文而已,可比你这别有用心的婚姻好多了吧?”
别有用心的婚姻?
童映心眉心微微一动。
就见商芷蕊优雅地冲她讽刺的笑,“我说童大医生,你该不会真以为砚清哥哥跟你领证是想要跟你破镜重圆,重修旧好的吧?”
“哈哈哈哈,”商芷蕊掩着嘴笑了几声,“二十五岁的老女人了,怎么还会这么天真呢?砚清哥哥他是在报复你,你看不出来吗?”
报复。
童映心心头默念着这两个字,澄净的眸底终于起了些波澜。
“难道你就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吗?”商芷蕊睁大着眼睛,“他跟你结婚,对你好,每天接你上下班,带你去你们从前总喜欢的餐厅,吃你喜欢的食物,甚至还带你去你们以前总约会的地方,只是为了等你再次爱上他时,他狠狠地甩了你啊!”
童映心不动声色地挑起眉,“这些话,谁教你的?”
“我自己有眼睛看出来,品出来的啊,”商芷蕊一脸无辜的,“不然童映心你自己说,你们领证也有这么久了,砚清哥哥他怎么不带你回霍家呢?”
她说着,夸张地扮出一副恍然大悟的作派,“张妈,甚至你的朋友是不是都在跟你说,不带你回霍家是因为他哥哥刚离婚,怕他奶奶受刺激?”
“童大医生,你说你们是得有多傻才会这样想,霍大哥离婚确实很突然,也让长辈们都伤透了心,可霍奶奶活到今天,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何况,砚清哥哥的婚事一直是她心里的头等大事,你说,这样的情况下,他带你回去,霍奶奶她能受什么样的刺激呢?”
童映心没有再说话,只是长长的看着她。
那个眼神看似平静一片,却又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商芷蕊无所谓的与她对视着,片刻,她抬手撩了下被风吹乱的长发,“啧,不早了,我该去参加霍奶奶的生日宴会了。”
临走之前,她笑意盈盈地看了眼童映心,“童医生,砚清哥哥应该跟你说了吧,今天是霍奶奶生日,他是不是等下就过来接你呢?毕竟这也是绝佳的把你带回去跟大家认识的机会!”
“……”
一辆红色的跑车这时在商芷蕊面前停下,她打开车门之际,又回头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童映心,“童医生,你说,我等会会在霍奶奶家见到你吗?”
“……”
“砚清哥哥他是在报复你,你看不出来吗?”
“他跟你结婚,对你好,每天接你上下班,带你去你们从前总喜欢的餐厅,吃你喜欢的食物,甚至还带你去你们以前总约会的地方,只是为了等你再次爱上他时,他狠狠地甩了你啊!“
张扬的跑车驶离出很远后,童映心耳边还久久停留着这句话。
城市灯光依旧璀璨,天气渐凉了,路上的行人都是匆匆的。
童映心站在原地,许久以后,她抬起右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钻石在周围一片霓虹的照映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六年,这么久的时间过去,这钻石还依然这么闪,那六年前,是不是更闪一些呢?
定了定,她又看了看腕上的那条手链。
也应该是成色太好的缘故,手链看起来跟六年前也没什么区别。
但若仔细看的话,还是有一些变化的。
比如有两颗钻石上已经被她戴的磨出了些细纹,还有链条接口那里,也不大如六年前灵活了。
有些东西是经不起推敲的。
咕噜咕噜……
肚子在这时突然唱起了空城计,回神,童映心这才想起来中午一直心不在蔫的等着霍砚清的电话,饭也没有怎么吃。
所以,现在是该要去吃点东西吧。
嗯。
是的。
要把肚子填饱一点思绪就不会乱跑了。
可是,吃什么呢?
要吃点好吃的吧,工作了一天好累的,人得对自己好一点。
童映心哄着自己,然后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便利店,她走进去,要了加大份的关东煮。
这个时间段,便利店没什么人。
外面又冷,她就坐在里面不紧不慢地吃着。
明明她吃的很认真,也很香,腮帮子也鼓鼓的,可给人的感觉就是她那样难过。
马路对面的黑色豪车里。
“路教授,童小姐是不是在哭啊,你要不要下去安慰安慰她?”
司机看着玻璃窗里一直低头吃东西的童映心,小心翼翼地提醒后座上的路赫阳。
男人从刚才到现在,目光一直都停在童映心身上,这会,倒是收起来了,他长腿交叠着,唇瓣勾出一抹笑,温和的声音里也带着笑意。
“她看到我肯定会哭的更大声。”
司机,……
他不明白,“那您不去安慰她,咱们花这时间跟着她干什么?”
“呵,”路赫阳不轻不重地看他一眼,“你哪里看出来她需要安慰?”
“啊?”
司机憨厚地挠了下头,“您教商芷蕊的那些话,多诛心啊,连我一个外人听了都这么难过,童小姐这个当事人肯定要难受坏了,您这时候到她身边,跟她说说话,她一定会感激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