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医生!”几个人齐齐冲上去。
童映心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怎么样?!”
和蔼的女医生摘下口罩,“放心吧,病人身体素质很好,子弹也没有打到心脏,今晚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晚,没什么事就可以去普通病房了。”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于锋和几个警察不住地道着谢,童映心则是抚着心口的位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半天一直扶着她的凌楚依看她脸色那样白,忙说道,“童小姐,医生都说不会有什么事了,我扶着你坐下休息会好不好?”
“不用。”童映心摇头再摇头,不住地朝手术室张望着,“我要等他出来,我要看到他。”
她如此固执,凌楚依也不好再劝她。
片刻,身上插满管子的霍砚清被推出来,童映心第一个冲上前去,男人苍白如纸的躺在那里,长眉紧紧拧着,她看到,距离他最近的那个护士制服上面沾了很多血渍。
不用想就知道那是谁的血。
阿砚。
她紧紧握住霍砚清没什么温度的大手,一次又一次无声地唤着他。
因为是枪伤,虽然没有打中要害,但重症监护室除却医生和护士外,也不让外人进去。
隔着大大的玻璃,童映心看着孤零零躺在里面的霍砚清,泪水很快又像小河一样爬满了脸庞。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霍砚清。
在她印象里,他一直都健康又高大,他也是那样无所不能,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后来的重逢,他都那么强大。
“童小姐,已经很晚了,”凌楚依这时走到她身边,“先吃点东西吧?”
童映心的眼神一秒也舍不得从霍砚清身上移开,“你先去吃吧,我不饿。”
凌楚依望着她哭肿的眼睛叹息一声,“我知道你不饿,可二公子他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这时候你如果不把自己照顾好,那等他醒来,你要怎么照顾他?”
童映心一顿。
“是啊嫂子,”一旁的于锋也开始劝她,“老大还有意识时特意交代我的,一定要把你照顾好了,你说你这时候倒下了,我们怎么办?”
“……”
时间太晚了,凌楚依只买来了汉堡和奶茶,童映心在休息区食不知味地吃着,眼神还停留在监护室的方向。
费了好久的力气她终于把一个汉堡吃完,然后迫不及待地又跑回大玻璃前,护士正在给霍砚清量体温。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走过来。
童映心看过去,是霍砚森。
大半夜,这么冷的天气,他只穿了件衬衫。
“霍总。”
“霍总。”
凌楚依和于锋恭敬地冲他打着招呼。
“嗯。”霍砚森应着走到童映心身边。
童映心本来已经止住了眼泪,可看到他,眼眶不自觉地就又红了,“霍总。”
“担心坏了吧?”霍砚森低低的安慰着她,“我问过医生了,过了今晚,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童映心慢慢地点点头。
霍砚森这时看了眼监护室里的情况,斟字酌句道,“很晚了,映心你可以去楼上病房休息会,有情况我会通知你。”
他之前听霍砚清说过,她睡眠不太好,情绪也比较敏感,或许熬个夜对普通人没什么,但她是他弟弟心尖上的人,这种时刻,他得帮弟弟看好了。
“我想在这里看着他。”童映心摇头喃喃地回他,“我想让他醒来第一个看到的是我。”
这半天的时间里,她其实想了很多,她和霍砚清在一起,都是他照顾她的,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
她呢?她付出过什么?
什么都没有。
反而是给了他很多的伤害。
霍砚森说过的,当年她离开后,霍砚清算是死过一次,于锋也说过,两年前的圣诞节,霍砚清从美国回来,大病一场。
这些时候,她都不在他身边。
那时,他躺在病床上,都在想些什么呢?
那个时候又是谁照顾他的呢?!
霍阿砚啊,是该要恨她的。
可他并没有,还是对她这样这样好。
霍砚森知道他也是劝不动的,就没再说什么,眸眼沉沉地看了眼身上插着管子的霍砚清,他眼神凌厉地朝于锋看过去。
后者接收到他的眼神后秒懂地跟在他身后到走廊的另一头。
锐利的视视搁在于锋身上两秒,霍砚森沉冷地开口道,“出事之前,老二跟你说过什么?”
“老大他……”
于锋回忆着和霍砚清在东郊水库时的一些细节,“他好像是见到那两具尸体以后就意识到了什么,不过他也没有说,后来那些村民过来围观时,他神情有些古怪,但当时情况太乱了,我和警察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嫌犯就开枪了,还打死了一个村民。”
霍砚森捏捏眉心的位置,“我听说,那枪是特制的,杀手也是冲他来的?”
“老赵他们是这么说的。”于锋把自己知道的都说给他听,“他们也觉得很奇怪,但奈何对方太狡猾了,还没有抓到,不过他们说从弹壳那些来看,那枪是国外来的。”
霍砚森沉思片刻,“这里有我们,你先回去休息。”
于锋闻言,不放心地看了眼监护室的方向,缓声说了一个好字。
他此刻在这里并没有什么用,倒不如去警局和那些兄弟们好好复盘一下今天的事,尽快抓到罪犯!
他走后,霍砚森眼神悄无声息地落在身形单薄的童映心身上。
霍砚清六年来无数次来往波士顿,别人都不知,他心里都是有数的。
童映心在波士顿六年都是怎么生活的,他也是一清二楚。
只不过,他对别人感情上的事向来没什么兴趣,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弟弟。
但现在——
路赫阳。
霍砚森薄唇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唇角掀起一抹薄笑,敢对他霍砚森的弟弟动手,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