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后娘娘驾到——”

    随着苏培盛尖细的声音响起，太后的凤辇在永寿宫外停下。

    “哀家听说皇贵妃要生了？” 太后还未踏入永寿宫，便急切地问道，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

    她虽然不喜欢钮祜禄氏，但如今快要出生的好歹是她的亲孙子，胤禛本就子嗣单薄，所以她还是过来看看。

    “回皇额娘的话，婳儿她……” 胤禛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太后打断了。

    “哀家知道，哀家知道，女人生产，本就是鬼门关走一遭。 ” 太后说着，便在宫女的搀扶下走进了永寿宫，看着胤禛焦急不安的样子，太后叹了口气。

    “皇帝，你也要稳住，你是九五之尊，可不能自乱了阵脚。”

    胤禛点点头，可他紧锁的眉头和不断踱步的双脚，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焦灼。

    产房内，初婳的叫喊声越来越微弱，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叶在惊涛骇浪中颠簸的小舟，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吞噬。

    初婳的额娘在一旁看她这样也甚是心疼，却也没办法，只能紧紧握住女儿的手。

    “娘娘，您再加把劲啊！孩子就快出来了！” 稳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初婳却感觉自己的力气已经全部耗尽了。

    还好在这之前她让狗系统屏蔽了她大半的痛觉，但还是很疼！

    产房内隐约传来初婳痛苦的呻吟，一声声都像是尖刀划过胤禛的心头。他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苏培盛和宫女，大步流星地朝产房走去。

    “皇上，产房污秽，您不可进去啊！”稳婆惊呼，想要阻拦，却被胤禛一把推开。

    “皇帝！”

    太后气急败坏的把手中的帕子拍在桌上，这皇贵妃真是好手段，居然让一向重规矩的皇帝如此慌乱！

    胤禛的脚步有些踉跄，他从未如此慌乱过。平日里运筹帷幄的帝王，此刻却像个毛头小子般手足无措。

    他掀开层层帘幔，闯入产房，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刺痛了他的鼻腔。

    床榻上，初婳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张着，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她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墨色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枕边，与雪白的床单形成鲜明的对比。

    “婳儿！” 胤禛快步上前，握住初婳冰凉的手，心疼地唤道。

    初婳努力地睁开眼，看到胤禛焦急的神情，她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皇上……臣妾没事……”

    “傻瓜，都什么时候了，还说没事！” 胤禛眼眶泛红，他轻轻地擦去初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声音哽咽。

    “你放心，朕一定会让太医尽全力保住你和孩子。”

    初婳摇摇头，她想说些什么，却因为疼痛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紧紧地抓着胤禛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看到初婳痛苦的模样，胤禛心如刀割。他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初婳，也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是如此需要他。

    他紧紧握住初婳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婳儿，别怕，朕在这里，朕哪里也不去……”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让初婳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稳婆在一旁看得着急，却又不敢打扰这对帝妃，只能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皇上，娘娘现在需要用力，您……”

    胤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转头对稳婆说道：“你只管尽力，若是婳儿和孩子有什么闪失，朕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他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却让稳婆和宫女们更加胆战心惊。她们知道，皇上这是动了真怒，若是皇贵妃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她们谁也活不了！

    产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惹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

    初婳在胤禛的鼓励下，咬紧牙关，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一次又一次地努力着。

    初婳紧紧地攥着身下的褥子，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在锦缎的被褥上晕染开一片又一片深色的水渍。

    稳婆在一旁看得着急，却也无计可施，只能不停地在一旁说着鼓励的话：“娘娘再加把劲儿，孩子就快出来了！”

    胤禛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平日里杀伐果断的帝王，此刻却慌了神。

    “婳儿，婳儿你看看朕，别怕，朕在这儿呢！”胤禛握着初婳的手，恨不得替她承受这撕心裂肺的痛苦。

    初婳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她依然能感受到胤禛手心的温度，那温度像是冬日里的暖阳，让她在无边的痛苦中抓住了一丝希望。

    “皇…皇上…”初婳艰难地张开嘴，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疼……”

    胤禛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他看着初婳痛苦的模样，恨不得以身代之。

    “朕知道，朕知道你疼，婳儿乖，再忍忍，就快好了……”胤禛说着，将自己的手递到初婳嘴边。

    “来，咬朕，使劲儿咬，别怕伤着朕！”

    初婳迷迷糊糊地看见胤禛递过来的手，那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平日里批阅奏折的手掌此刻却泛着紧张的汗湿。她下意识地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

    “嘶——” 胤禛倒吸一口冷气，却并没有将手抽回。他紧紧地握着初婳的手，任由她在自己的手上留下深深的齿痕。

    剧痛从手上传来，可胤禛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初婳的脸上，眼里满是心疼和怜惜。

    “皇上…对不起…”初婳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松开嘴，看着胤禛手背上那触目惊心的齿痕，心里满是愧疚。

    “傻瓜，说什么傻话！” 胤禛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初婳的脸颊，温柔地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朕是你的夫君，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