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等人驻跸热河行宫,不止如此,就连太后也是中途被康熙接到了塞外。
太后驻跸行宫,康熙跪迎,诸皇子自然也不能例外。
直至初五,胤祥等人出发致祭,遣侍卫疾驰先行。
因为端静的女儿,已经在四十七年嫁给弘晳的雅若也在,所以胤祥等人也就放慢了步调。
端静去世的时候,她没能赶回去,这次康熙出巡带了太子自然也带了弘晳。
她与弘晳本是少年夫妻,又是表兄妹,又有四十七年,康熙不仅圈了太子,还关了弘晳,两人刚成亲就成了患难夫妻,正是感情好的时候。
这次也是因为端静之事,弘晳特意带了她来 ,为了散心,也为了求一个回去省亲的机会。
哪想康熙会遣人致祭,雅若与弘晳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特意求了康熙。
本为她备了马车,她却依旧如其他人一般骑马。
眼见速度一直只是中等,雅若也是急了。驭马到胤祥面前道:“十三叔,可以加快速度吗。”
雅若此时一身简便旗装,长发已经做了满人的装扮,盘辫至头顶,身上未有任何首饰。
虽说有纱巾蒙面,但也能看出脸色并不是很好,只眼神坚毅。
胤祥抬手止住了队伍,方才道:“你年龄尚小,你皇玛法本不愿意你与我们同往。
只是弘晳替你求了情,你皇玛法方才顾及你与你额捏的母女之情同意你来。
甚至出发之前,弘晳还求到了我跟前,让我看顾你。
孩子,你额捏已经下葬,你不必如此急切,先顾及自己的身体。”
雅若是公主之女,按说叫胤祥一声舅舅,叫康熙一声郭罗玛法也无妨,只是她嫁给弘晳的时间长了,也渐渐改了称呼。
雅若摇头:“十三叔,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我也是马背上长大的,不管是骑术还是耐力,我自认不差。
我一刻也等不了,只想赶紧去到额捏身边,哪怕只能在她的陵前磕个头也行。”
雅若说到动情处,甚至改了称呼,“舅舅,就当外甥女求您了。”
看着雅若眼里的祈求,胤祥只好点了点头,朗声对其他人道:“就地修整,修整过后,以最快的速度赶路。”
海善上前道:“没问题吧?”
胤祥只道:“不打紧,若是那孩子撑不下去了,咱们再歇。
到底是小辈,咱们多看着点。”
海善只好点头应下。
他和硕恭亲王常宁之子,康熙四十七年,康熙废太子,上谕中曾指贝勒海善被太子殴打,指的就是他。
康熙既然派了皇子,自然是以皇子的话为首,他只需要听话就行。
众人到时,先遣的侍卫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等祭拜过后,雅若在端静灵前久久不愿离去。
领头的大臣侍卫就到胤祥身边回禀事情,
“回十三阿哥的话,我们到了之后就四处打听,发现公主的事在本地引起了不少的议论。
特别是有的话,还涉及到了公主清誉和皇家颜面。”
“继续说。”
“是,关于公主薨逝的事情,有不少传闻,有说公主是与额驸发生争执被额驸失手害死的。
还有的说,说。”该大臣吞吐了半晌也没有说出来。
胤祥有些不耐,喝道:“继续说。”
“奴才该死,说公主是因为与侍卫私通,被额驸发现了,额驸才对公主动手,所以公主才会。”
说到最后,该大臣的声音已经是微不可闻。
噶尔臧早已出发去行宫觐见康熙,并不在此处,也不能把人找来对质。
“放肆。”首先发怒的是海善。
胤祥压着脾气问道:“这样的传闻你们一路上听到多少?”
“回十三爷的话,第二种只偶尔听闻,但第一种确实流传比较广。”
“既如此,第一种你们就去查了给万岁爷上折子,第二种既然只是偶尔听闻,就不要再让它传了。”
“嗻,奴才等这就去办。”
等几日之后,一切处理好之后,众人依旧回热河行宫。
胤祥站在端静陵寝未完全建成的牌坊下久久不动。
“十三叔。”雅若行礼之后站在胤祥身边,“您可是想起了温恪和墩恪两位姑姑?”
“没什么,”胤祥收回目光,“可给你额捏磕过头了。”
雅若点头。
“那咱们就回吧。”胤祥道。
回去的路不急,众人虽赶路,但不至来时这么匆忙。
可在至行宫前,迎康熙派出的使臣时,胤祥却坠了马。
自幼就就精通骑射的十三阿哥坠马,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甚至他落马那一刻,都没有人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等身边诸人将人扶起来时,胤祥还挣开搀扶的人行完了礼。
待他行完礼之后,已经是站立不得了。
此事太过于匪夷所思,以至于第一时间就有人将胤祥坠马一事报到了康熙跟前。
本来康熙也不觉如何,只说叫太医去看看,直到第二波人说十三阿哥伤了腿已经无法站立时。
康熙才有些急了,太子也进言道:“汗阿玛,十三弟性子一向倔强,不然也不会在坠马的第一试时间还不忘礼节。
这次又是在他一向擅长的马上出了事,只怕他羞愤之下不愿见太医,只想自己撑着。
您不妨给十三弟下个口谕,以防十三弟冲动行事。”
“太子说的是,梁九功,传朕口谕,让十三阿哥好好修养看病,不得违令。
再传话,若是行宫不便,可让十三阿哥先行回宫。”
“嗻,奴才这就去。”
胤祥居处,确如太子所料,胤祥强撑着行完礼已经是极限,等让人抬回屋子已经是满头大汗。
偏他只觉丢脸,不愿让太医靠近,不管是太医祁嘉钊还是张瑞都急的不行。
张瑞一狠心一咬牙,跪在地上道:“福晋有了身孕,爷若是不愿意看太医,奴才就给福晋去信。”
胤祥被张瑞的威胁恨的紧咬牙根:“张瑞,你找死。”
张瑞跪在胤祥跟前,梗着脖子道:“便是爷真要奴才死,奴才在死之前也要把信送出去给福晋。
反正爷现在不能动弹,也阻止不了奴才。”
胤祥本就疼痛难耐,更被张瑞气的脸色潮红,指着张瑞直说滚。
张瑞跪着不动,仿佛只要胤祥不同意,他就立马去给清婉写信。
“哎哟,这是怎么了。”好在很快就有人打破了僵局,众人也寻声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