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位于c市比较靠近郊区的位置，所以这一路过去的公交车上人不多。

    时间到了中午，现在是刚刚入夏的天气，车内没有开空调，白谱和吴胖子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开着车窗，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白谱一直沉默的观察着视线内的一切，身旁的吴胖子则有些昏昏沉沉。

    车上的其余乘客，看上去都很正常，坐在他两前面的是一对小情侣，两人互相依偎着，窃窃私语，以白谱的耳力很清楚的听到两人在讨论晚上去吃点什么;再往前是一个上班族，脸色木然，身上的衬衫有些褶皱还有些不那么明显的汗渍;车的最前排，对就是老弱病残孕专座的位置，坐着两位老人，准确的说是两位老友，笑呵呵的讨论着自家儿孙的那点事。

    白谱越看越是沉默，他大致能感觉出来，这些人肉身上已经是小笑脸了，但灵魂层面似乎又是正常人类，他已经无法定义，这些人到底是虫还是人了

    “杀人凶手吗“白谱想到刚才大笑脸的话，微微叹了口气，“或许真的是吧。”

    个把小时之后，公交车终于开到了研究所附近，白谱把吴胖子叫醒，两人下了车。

    研究所很大，这一块附近基本都是研究所的地界，再往回倒一站则是c市的大学城，也是白谱和吴胖子读书的地方。

    “这地方你熟吗”白谱看向吴胖子，不同于白谱，吴胖子属于特别喜欢玩的类型，读书时候就喜欢四处乱串，故有此一问。

    “嗯，来过几次，往这边是生活区有好多好吃的，晚上还有个小夜市，那边是给人参观的，我曾经带学妹们来过几次，真让人怀念，再往那边是真正的研究所，不让进的。”吴胖子用手左指一下，右指一下，比划了个大概，一副我很熟的样子。

    “好。那就去真正的研究所。”白谱点点头说道。

    两人又步行了一小段路，真正的研究所出现在两人眼前，那是一左一右两栋大楼，中间用天桥连接着，时不时可以看见天桥上有人神色冲冲的走过。

    大楼外围用围墙围着，门口站着几个安保人员，目测想要进大楼需要刷卡。

    “老白，我们怎么进去”吴胖子话音未落，那边的几个安保人员就看向了，有些古怪的吴胖子和白谱两人。

    “两位，这边不能参观，请回吧。”一名身材魁梧面容严肃的安保人员朝两人走来。

    白谱点点头表示明白，拉着吴胖子缓缓离开，走出一小段距离后，换了个方向，沿着围墙的走去。

    “没有死角啊，本来还想试试翻墙进去。”白谱有些无奈的一笑。

    “什么死角”

    “监控死角，这地方安保很到位，完全没有死角，这些监控还都有多重防拆装置，一旦触发，马上就会有人过来，看来这个研究所真的不简单。”白谱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吴胖子被白谱说的一愣一愣的。

    “好办。”话音落下，白谱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拉着吴胖子腾空飞起，直接落到研究所楼顶上。

    “尽管有过经验了，但我还是想说，这也太刺激了。”吴胖子被白谱这一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习惯就好。”两人说话间推开通往楼下的门，然后找了个电梯，电梯门是锁的，需要刷卡进入，但这难不倒自谱，他稍微感知了一下，确定电梯里没人后，拉着吴胖子一个闪烁直接进入了电梯。

    “去十六楼吧，那里是办公室，实验室什么的一来容易被发现，二来进去可能也看不懂。”

    电梯的一面墙上有楼层说明，白谱和吴胖子略一研究做了决定。

    说话间，电梯下行到了十六楼，出了电梯是一条长廊，长廊两侧是各种办公室，包括财务室啊、档案室啊、资料室啊等等，最头上是所长办公室。

    白谱带着吴胖子闪烁进了离两人最近的档案室，查找了半天，没有有用的信息，又进了资料室，结果还是没有想要的信息，剩下的就是所长办公室了。

    白谱习惯性的先感知了下所长办公室里有没有人，确定没人后，两人闪烁进了所长办公室。

    “嗯你们是谁”就在两人身形出现的时候，一个声音非常突兀的响起在了所长办公室。

    白谱抬眼看去，一个老者坐在办公室的桌子前，一手拿着份报纸，一手扶着脸上的老花眼镜，在说话的同时，老者摘掉了老花眼镜，眨巴了几下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凭空出现了两人。

    “你又是谁”白谱在看到老者的瞬间，警惕心一下子提到了百分百，要知道他的感知直接感知的是灵魂强度，连灰雾怪物都可感知出来，却偏偏没有发现这个老者，这肯定不简单。

    “呵呵，我是这里的所长，你们到我办公室来，怎么还问我是谁。”老者笑呵呵的回答道，

    “你们出现的方式很新颖，是特异功能，还是新的技术“

    “呃，你不奇怪吗或者不害怕吗”吴胖子有些惊奇地说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连灰雾这种事都出现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老者再次笑呵呵地说道。

    “你知道灰雾你知道外面的世界”白谱和吴胖子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位老者知道的比想象的多得多。

    “当然，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研究灰雾，只是外界不知道罢了，看来你们是来寻找答案的，有什么想知道的，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们。”老者再次笑道。

    “一直难道灰雾早就出现了吗”白谱抓住了老者话中的关键。

    “五年前，灰雾突然出现在了南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开始并没有引起重视，大概是灰雾出现的一个多月之后，又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人士，说是来自于未来，带来了末日的消息。”

    “这种事情，每年都会发生，呵呵，”老者莞尔一笑，“一般是没人会当真的，直到这人透露了各国政府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然后把众人的视线引向灰雾出现的那个小岛，一时间各国顶尖科学家纷纷出现在那个小岛上，对灰雾展开了研究。”

    “所以，你也是其中之一”白谱问道。

    “是的，很荣幸能和这么多大牛一起工作，”老者的语气有些怀念，“研究的结果是，这种东西的确可怕，似乎正在不断侵蚀这个世界，所以在那个人的推动下，我们组成了联合政府，应对此次危机。”

    “然后呢灰雾到底是什么结果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们只知道灰雾吞噬了很多世界，有些世界的科学技术远比我们发达，但也没能抵抗住灰雾的侵袭。至于结果，你们应该是从外面进来的吧外面怎么样了你们更清楚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从外面进来的”白谱敏锐的发觉到老者话语中的问题。

    “因为你们不是虫人，”老者用手指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说道，“你们没有虫人的气息“

    “虫人？“

    “是的，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老者喃喃自语的说道，“算了，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虫人是我们最重要的的研究成果。”

    “笑脸虫有三个特点，第一个体强度极低，可以被普通人吸收，第二能够制造幻象，第三融合成为更加强大的个体。”老者边说边竖起三根手指。

    “所以，有位科学家提出了一个非常疯狂的想法，那就是利用笑脸虫的这三个特点制造一个灰色世界中的人类社会。”老者有些自得的说道，“具体来说，先是让人们杀死小笑脸虫，从而成为灰雾中的一员，成为拥有人类思维记忆的小笑脸虫，我们称呼这种小笑脸虫为虫人，然后给虫人带来极大的压力，让虫人们自发融合，成为大笑脸虫，融合后的大笑脸虫保留了人类的集体智慧，然后让大笑脸虫通过制造幻象，造出你们眼前的这个世界。”

    “什么，这个意识世界是这么来的”吴胖子目瞪口呆，但白谱略微有些猜到了，没有吴胖子那么震撼。

    “那么这个疯狂的方法是你提出的“白谱直视老者。

    “呃，不好意思，让你看出来了，”老者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很是自得的说道，“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不是吗至少现在c市还在正常的人类社会范畴内运行，在未来很可能是人类文明最后的火种。”

    “那么代价呢这种计划一定会出意外你没想到的情况是什么”白谱连环追问道。

    老者似乎没想到白谱会这么问，稍微犹豫了一会说道:“当人类转变成虫人之后，会受到灰雾的影响，有很强的彼此攻击的欲望，不过问题不大，只要有大笑脸虫主导的这个意识空间，一切都是正常。“

    “也就是说，现在c市的人们相当于活在梦里，一旦梦境结束，彼此的杀戮马上就会开始？”白谱问道。

    “没有那么严重，而且这种时候，哎，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虽然这的确是个问题，”老者苦笑道:“另外......“

    “还有另外”吴胖子在边上，一声怪叫。

    “另外，灰色世界远比想象的危险，这里杀戮不断，尽管大笑脸虫很强，但也难保有其他可怕的怪物入侵，就比如，眼前这位小友。”老者说着看向白谱。

    白谱听后脸色微微一变，他完全没想到老者会看出他的虚实:“最后一个问题，你又是什么”

    “我一个……”老者话音未落，突然间整个意识世界，一阵晃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白谱和老者同时神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