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襄说到做到,他要让南宫城,要让雪沁心从这世上永远消失!
可他已经死了。
尤文医看着下方被团团守卫的权襄尸体,觉得有点儿不是滋味。
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或许是他们见过了很多次,认识了很久的缘故,他的死让尤文医感到了几分薄凉。
若能生,何求死?
若需死,何求生?
他一个将死之人,不痛快饮酒,不随心所欲,还要想这想那的有什么用。
尤文医把脑海中所有的想法都甩开了,拿出酒壶灌了口酒,那穿喉而过的酒水就像倒刺撕扯着皮肉,爽!
喝了口酒,瞥了一眼下方还在努力炼化的黑袍人,尤文医向着傅雨眠问道:“此情此景,姑娘有什么想法?”
傅雨眠双手交替放在腹前,一副恬淡清雅的模样,缓缓开口道:“我应该有什么想法吗?”
“姑娘为何来此?”尤文医换了个问题。
“剑山让我来,我便来了。”
“剑山为何让姑娘来?”
“为了帮梦煌师兄出谋划策,虽然我的功夫不行,但是还算聪慧。”她直言不讳。
“姑娘既然也是来参与试炼的,那为何不去帮你的梦煌师兄。”
“不需要,我说了,我的功夫不行。”
“可是姑娘既然站在了这里,那就是要付出代价的,姑娘付得起吗?”
“付不付得起不是我说了算的,来这里不也是被你叫来的吗?”
“嘿嘿。”尤文医尴尬地笑了笑。“虽然我们之间接触的不多,但是我对姑娘的观感还是很好的,在姑娘身边好像心都静下来不少。”
“这是你撩姑娘的手段吗?可不怎么高明。”
“那便是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想告诉姑娘,现在走还来得及,毕竟我可不想你死在这儿。”
“多谢少侠好意,但是我挺好奇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傅雨眠薇薇一笑,屈膝行了个礼。
“行吧,话我就说到这儿了。对了,你的剑随练得怎么样了,剑山肯定不缺好剑法,若是你不练的话记得烧了。”
尤文医和她最紧要的联系便是剑随了,尤文医挺好奇她练到了什么程度,还是说根本没练呢?
傅雨眠轻声说道:“剑随很好,在我看来那是一门慢功夫,我想慢慢练!”
众所周知,刀剑神诀以快着称,可是越快越不能速成,需要经年累月的练习。
而傅雨眠便有着这样的气质,她虽然慢,但却可以不断地积累,水滴石穿。
尤文医答道:“你心中有数便好。还有一事需要请教姑娘。”
“何事?”
“道门试炼的目的为何,道门真正来的人又有多少?”
“试炼的目的明面上是为了选拔年轻一辈的魁首,但是背地里应当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至于来的人有多少,具体我就不知道了,每座道门派出的都是当代最强者,最多带一个人随行。”
“明白了,梦煌难道是剑山的最强者吗?这不至于吧?”
倒不是尤文医贬低梦煌,而是他才进入剑山没几年,可以说人生地不熟,想要以最强者的身份站稳脚跟,那会有多难尤文医不用想都知道。
他真的能打败剑山土生土长修行了二十年的人吗?这结果应当是存疑的吧。
尤文医之前便有疑问,因为无论是溪尘,还是幽久、图拔,甚至是小和尚无目,哪都是二境中顶级的强者,各有所长,而梦煌显然要弱一点。
只是这些事儿跟他没有关系,便没问,如今得了闲,好奇心一上来就顺便问了。
傅雨眠也没有瞒着他的打算,直接说道:“师兄确实不是剑山年轻一辈当中的最强者,我知道你有疑问,但是剑山派出的人正是师兄。”
“所以,剑山并没有那么重视这次试炼对吗?”
“剑山只问剑!”
“明白了。”尤文医点了点头,傅雨眠的话无疑是在告诉他,剑山无意参与任何争端,这次只是奔着道门试炼而来,能不能拿到葬道棺他们并不在乎。
一群使剑的,拿棺材来干嘛?
“姑娘既然要看,那就好好看着吧。”
尤文医施展轻功下了城墙。
随着黑袍人的施法,加上精血损失,他已经变得虚弱。
也是时候结束这场战斗了。
尤文医慢慢走向那被禁锢的天地,并没有进去,只是手中不断掐诀,沉着地看着正在收服葬道棺的黑袍人。
突然葬道棺散发出一阵光芒,正当黑袍人心中大喜,自己就要收服圣器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从葬道棺中飞了出来。
他定睛一看,一只硕大的拳头轰向了自己,黑袍人匆忙应对,还是被打出了十丈远。
来人正是东境巡察使!没人知道他这些天是怎么度过的,那棺中天地只有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他都要快被逼疯了。
乃至于出来就是一拳。
“小子,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还以为是尤文医呢。
而尤文医看着他那癫狂中带着几分凌乱的样子,不禁对当初被困在葬道棺中百年的月肆生出了几分敬佩之情。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月肆只是让自己沉眠了而已。
正当巡察使四处寻找尤文医的身影,观察现场的时候,黑袍人不甘示弱杀了回来。
一掌带动着无尽的烈火杀向了巡察使。
见状,巡察使与黑袍人不由分说就打了起来,一个精神处在崩溃边缘,正是要发泄的时候,一个损失了大量精血,收服葬道棺被巡察使打断,还挨了一下,正是气头上,两人谁都不肯让人,非要打上一架再说。
尤文医倒是乐得看戏,这虽然是他主动撮合的结果,但是真的成了他也不禁感叹一个妙字。
一境的战斗,恐怕俗世都见不到吧?
两人短暂凌空,那烈火领域和巡察使的云彩领域不断碰撞交错,让尤文医看得直呼过瘾。
没过几招,突然下方的溪尘厉声吼道:“你们两个是想被道门重犯吗?还敢动手!?”
闻言,两人同时冷静了下来,纷纷保持距离警惕地看着对方。
黑袍人来到了葬道棺身边,宣誓主权。
巡察使见状嗤笑道:“傻子,那棺材已经认那小子为主了,你还妄想收服,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