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宁宣反倒是来了兴趣,孔德服修成铜皮铁骨,非龙门境高手不可敌。
一般贼人哪来这么强的实力?
“说与我听听。”
孔德服细细道来。
“公子,先前我领着一队士卒巡城,走到罗府门口,就听府内人惊呼罗府老爷被杀。
事发突然,我领着士卒追拿刺客,费了些力气才拿下,随后问过罗府之人,才知是江湖恩怨。”
说到这里,孔德服顿了顿:“说起来也是罗府老爷先得罪了别人,早两年因为商铺而杀了人,结果被别人的朋友所杀。
对了,公子,那人名为许远之,九品武夫境界。”
宁宣眉头一挑,恩恩怨怨,谁也说不上谁对谁错。
特别是现如今乱世已现,别说一个普通富户,就是一方霸主也可能身死族灭。
“许远之…徐元直?”
宁宣细细品味,因为时空不同,名字生平乃至出身有所更改是正常的,许远之这个名字,一说就让他想起了那个徐元直来。
“去,将许远之请来。”
“喏。”
孔德服面色郑重些,因为自家公子说的是请。
不多会儿,孔德服将人请来,许远之被两个士卒夹在中间,一身修为早被封锁。
进殿,孔德服挥手让士卒退下。
“公子,许先生请来了。”
不用他说,在许远之来时,宁宣就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身着儒袍,看起来才二十多岁,留着短须,气质随和,样貌俊朗,丝毫看不出杀人凶手的模样。
许远之既然选择为友报仇,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故而见到宁宣也只是奇怪他为何对自己这般客气。
“许远之拜见太守大人。”
“许远之,你以为我会杀你还是放你?”
许远之默然一瞬,随后拱手道:“听闻大人治下清明,某既犯律法,请大人杀我,以明正典刑。”
宁宣不置可否,而是问道:“你家中还有何人?”
“只有一老母,已经年过六旬。”
“那你可想过,若你身死,你母亲何去何从?”
许远之张了张嘴,终究没有继续求死。
他父母是老来得子,父亲早已亡故,唯有母亲与他相依为命。
世上多孝子,许远之正是其中之一。
见他神色黯淡,似是想到自己去后母亲无所依靠的模样,内心伤怀。
“我有一法,不知你觉得如何?”
“请大人赐教。”
“为我效命,不仅免去刀斧,还能将你母亲接来,让她老人家颐养天年。”
对于许远之是不是那位徐元直,宁宣虽有几分把握,但也并不肯定。
留下他,更多的是随手而为。
杀个人而已,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真要论罪,他杀的人比许远之多了何止十倍?
许远之自是不知宁宣心中所想,他唯一破绽就是许母,听完宁宣的建议,心头一热。
“大人厚恩,许远之必效死以报。”
“德服,带远之先下去休息,明日安排人随远之去将伯母接来。”
“喏。”
“多谢大人。”
二人拱手退下,宁宣闭目修行紫薇天书。
自从踏入天命境后,哪怕每时每刻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修为在精进,可距离下一个境界还是太远。
另一边,许远之二人离去。
孔德服嗡声道:“许先生,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勿怪。”
许远之拱手:“孔兄何罪之有,某还要多谢你,让某逃过一劫。”
“哈哈,许先生洒脱,不如先去我那里喝几杯?”
“固所愿也!”
等许远之与孔德服饮罢,已经是月上中天。
换了一身青衫,于庭院中眺望明月,恰好被乌云遮挡。
“吾少时习武,少年意气,可没想到竟差点惹来大祸,我死不足惜,家中母亲如何自处?
不如就此弃武从文,也好过将来身首异处。”
一个是自己从小的愿望,一个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家中母亲。
“明月啊明月,若你也觉得某该弃武从文,那就驱散这遮月之云吧。”
话音刚落,云开雾散,淡淡的月华光辉洒落在庭院中。
“天意如此,吾还有什么留恋的呢?”
心中郁气一下子尽数散去,许远之立马回屋,趁着月色研习经典。
接下来数日,许远之将许母接到了怀宁城,又听闻当世大儒蔡伯喈就在怀宁,马不停蹄的登门拜访。
蔡伯喈非是固步自封之辈,当场考教许远之一番,觉得他是一个可造之材。
正所谓师择徒,徒择师,一来二去,许远之直接拜了蔡伯喈为师。
“贤婿啊,许远之天资卓越,未来可为你臂膀。”
私下里,蔡伯喈跟宁宣感叹。
不管是学问还是习武,都是需要一定的天赋的。
天赋高,一日之功胜过旁人一年乃至十年。
自古成大事者,皆有大毅力,许远之每日只睡两个时辰不到,其余时间不是苦读经典就是向蔡伯喈请教。
如此一来,进步之快,堪称是一日千里。
宁宣见此,当着众人的面感慨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矣!”
话说回来,自从灵帝任命刘景升黄子琰为荆、豫州牧之后,黄巾军攻势果然为之一缓。
朝廷也令皇甫义真、朱公伟、卢子干三人率兵平定黄巾。
皇甫义真和朱公伟都是朝中名将,而卢子干,说是当今儒学第一人都不为过。
其名声之大,甚至还要胜过蔡伯喈半筹。
而卢子干本人同样精通军略,不比皇甫义真和朱公伟差。
此三人统兵,炎汉危机大减,隐有反攻之势。
同时,宁宣一直在等的一封圣旨也终于到了。
【…陛下有旨,今黄巾作乱,令各州郡主官各自募兵抵御黄巾…】
来了!
宁宣眸光微动,这份圣旨一下,辉煌的大世来了!
各路牛鬼蛇神也是时候登场了。
“吕典,庐江现有多少兵马?”
“主公,除开各县的县兵,共有五千兵卒。”
“下令募兵,只要忠勇壮士,老弱尽数剔除。
另外,军中供应肉食,每三日必须有肉。
士卒一日三食,日夜操练,若有承受不住者,剔除……”
宁宣每说一句,吕典面色就苦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