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万万不可!”
“司空大人,天子岂可轻言废立?”
哗啦啦跪下一大片人。
董巢哈哈大笑:“咱家倒是觉得文忧说的不错,陈留王贤明,天子昏庸,二者相比,一眼就能看出高下。
如此,废天子立陈留王,有何不可?
还是说,尔等不想看到一位圣明的天子在位?嗯?!”
“董巢,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乎!”
元本初拔剑怒斥。
“放肆!”
董巢勃然大怒:“尔可知吾剑之利?”
“吾剑也未尝不利!”
董巢气急,刚想令甲士将元本初拿下,却见李文忧对着自己摇头。
当即话音一改:“左右,给咱家将跪着的这些个乱臣贼子拿下,拖出去砍喽!”
“喏!”
殿下跪着的官员少说也有四五十个,一下子全被砍了,百官这才知道,这哪里是霍光,分明是王莽之流!
元本初就欲出手,元逢上前怒斥:“放肆,天子面前,你怎敢妄动兵戈!”
“叔父?”
“你退下。”
元本初心有不甘,也不敢违抗元逢的意思,对着董巢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董司空,废立乃大事,可否暂缓些时日?”
“元太尉,咱家已经深思熟虑。”
元逢退了回去,闭口不言。
见他如此,绝大多数官员也选择旁观。
“好,看来诸位也没有意见,甚好,请陈留王。”
在群臣看来犹如儿戏闹剧一般,少帝刘辩被废,刘协当天就成了天子。
而董巢借机打压元逢,剥其太尉之位,自领太尉之职。
司空、太尉一肩担之。
“唉,咱家命苦,命苦哦!”
……
元府,元本初来来回回,怒气不消。
“可恨,若非我元家,他董巢焉能入京?
这才多久,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可恨!”
说完,看着元逢等人不语,便问:“叔父今日为何阻我?”
元逢淡淡道:“怎么,你没看到董巢身边甲士林立,高手众多吗?”
“多又如何,我元家岂会怕他?”
“莽夫之言!今日我元家根基不在洛都,如何是董巢和无生教的对手?
今日你出手,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看向一旁静默不语的中年男子:“素王,你连夜带着本初离开洛都,返回汝南。”
元素王起身点头。
元公路本来正看好戏呢,见此大惊:“叔父,怎能如此?”
元逢看着他心中叹息一声,论血脉,元公路才是元家年轻一代最为纯正的一个,元本初终归是过继的嫡长子。
可奈何他已经给了元公路太多机会,其却不中用。
事到如今,元逢已经准备把元家交到元本初手中。
元本初也没想到,元素王何许人?
他幼时就是听着其传说长大的,以王为名,可见元氏一族对其厚望。
随后,元本初似是想到什么,劝道:“叔父,你与我一起走。”
元逢欣然抚须:“好,本初且去,不必担心。”
元本初不依,元逢怒斥之后,其才含泪离去。
屋中只剩下元逢和元公路两人,元公路恨恨道:“叔父,元本初卑贱之辈,怎能担当元氏大任?”
“我意已决,无需多言。”
见强硬无用,元公路哭泣祈求。
“唉!”
看着元公路哭的凄惨,元逢心乱如麻,原本坚定的决心出现动摇。
眼见有戏,元公路继续哭诉。
“也罢,你也走吧,去淮南。”
虽然依旧有些不甘心元本初得了元氏大半底蕴,但终归还有机会,元公路叩头拜谢。
“公路,你此去该当如何?”
“我必当兴起大军,缓图元氏霸业!”
元逢摇头,这就是元公路和元本初的差距。
他不需要提点元本初,其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欲谋霸业,不可缺名望,元氏一族虽然名声颇大,却只够你成就诸侯,称雄一方。”
“叔父,那我该如何做?”
“你回去之后,与本初号召群雄,合兵伐董…”
听得元公路连连点头,不过听完,反应过来,忙问:“叔父,我等起兵伐董,你怎么办?”
“痴儿,凭我四世三公之望,董巢岂敢动我?”
元公路一想也是,同样趁夜离开洛都。
“唉!”
……
转眼已是寒冬之末,又是一年将要过去。
怀宁,州牧府中,宁宣伸手接住一片雪花。
“这今年的第一场雪,想来也是最后一场了。”
“主公,董巢日益骄纵,屠杀宗亲和大臣,使百官惴惴不安,百姓惶恐终日,昨日又鸩杀何太后与废帝,暴行触目惊心啊。”
吕典抹了一把眼泪。
“不止于此,听闻董巢现在自封相国,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可谓是权倾朝野。”
郭奉孝插嘴一句。
“欲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皇室那些剩下的底蕴们,有什么动静?”
望着手心中的雪花化去,宁宣淡淡道。
“并无动静,估计只要董巢不篡位自立,他们是不准备管了。”
“倒也是,自身难保,不如让别人斗去,说不得还有机会。”
“主公,扬州六郡八十一县已经尽在掌握,接下来只需厉兵秣马,以待天时。”
“怕只怕有人不愿咱们安稳。”
话音刚落,一小厮小跑进来。
“主公,元氏一族有人来访。”
“你看,这不就来了?”
看上江东这边的,可不止是他。
郭奉孝面色郑重:“主公,元氏一族四世三公,只怕不比当初的皇室弱,贸然为敌,恐怕我们不是对手。”
“总不能拱手让人吧?”
孔德服嗡声道。
“且看看元家怎么说。”
不片刻,宁宣就见到了元氏来人。
元公路和一老者以及几个侍从。
“原来是公路兄,自洛都一别,今日总算再见。”
“宁兄。”
元公路面色有些不自然,当日他不怎么看得上宁宣,今日却有求于人。
“公路兄请坐,奉茶。”
待下人上茶,宁宣顾左右而言他,拉着元公路探讨经典。
元公路碍于颜面,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勉强笑着应和。
茶喝完,元公路已经脑海一片模糊,浑浑噩噩。
“茶喝完,我…我是不是该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