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心之下,诸葛孔明再次叮嘱一句:“此行我虽百般算计,可子龙你务必慎之又慎。
当今天下,唯有两人让我看不透啊。”
“敢问军师是哪两人?”
“一人是扬州牧宁宣,一人是那司马仲达,子龙若是遇上这二人,能避则避。”
赵子龙与诸葛孔明相识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凝重,宁宣他知晓,可司马仲达一个老头,军师竟也看之不透?
诸葛孔明再三叮嘱,赵子龙拱手一礼,显然已经放在心上。
交代完,诸葛孔明动身前往剑宗。
眼下剑宗和无生教争斗不休,也该到了了结的时候。
蜀中剑宗,坐落于群山峻岭之间,巍峨壮阔,云气飘渺,似人间仙境。
“拜见诸葛先生。”
以剑宗和诸葛孔明之间的关系,守山弟子自然认得他,态度颇为恭敬。
“哈哈哈,孔明大驾光临,我剑宗蓬荜生辉啊。”
笑声由远而近,爽朗快意,令人好感顿生。
话音落地,一青衫负剑的中年落于上方台阶上,流着短须,见之清气扑面。
“哈哈,原来是知秋兄,兄台可是言过矣,在下贸然造访,知秋兄不怪便好。”
二人相互见礼,显然十分熟悉。
“孔明啊,数年未见,你我边走边说,请。”
“知秋兄请。”
剑宗山门之后,是一条长达数千阶的石阶,蜿蜒盘旋,直通云深不知处。
路上时有剑宗弟子路过,见到二人行礼拜见,并不打扰。
“孔明,且让我猜猜你之来意。”
“哦?知秋兄请讲。”
“两年前朝廷召刘皇叔前往扬州,做了大宗正,今日孔明前来,想必是想迎回刘皇叔。”
“知秋兄慧眼如炬,在下佩服。
不瞒兄台,自黄巾起义之后,天下之间群雄并起,诸侯争霸,百姓水生火热,社稷危如累卵。
我家主公刘玄德,以仁义为本,有匡扶汉室之志,这一点,想必知秋兄有所耳闻。”
叶知秋点头,刘玄德本就是他们剑宗选中的潜龙,天下没几个人敢说比他剑宗更了解刘玄德。
“只是以仁义立身,流着宗亲血脉,也将自困于此啊。”
“兄台所言极是,我主刘玄德接到天子诏书,不得不去扬州觐见,若是抗命,便是自绝于天下。
然扬州牧宁宣,挟天子,号令天下,焉知其不是董巢之流?
眼下正值风云变幻之时,稍有不慎,炎汉一千八百多年的国运,就要在此断绝啊。
因而在下深思熟虑,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请剑宗高人出手相助,迎我主刘玄德回益州坐镇。”
“孔明勿虑,此事宗主早有计较。”
“那便好。”
说话间,一座大殿已经近在咫尺。
“诸葛孔明,拜见宗主。”
剑宗宗主外表看起来也不大,与叶知秋差不多,只是身上多了一份沉稳内敛。
“孔明不必多礼,进殿说话。”
“好。”
进殿,各自落座,有弟子奉茶。
“宗主,我主刘玄德坐困扬州,眼下是千载难逢的时机,或许也是唯一的机会,请宗主相助。”
“孔明啊,我已吩咐知秋听你命令,剑宗弟子任你调用,必要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迎回刘皇叔。”
“多谢宗主。”
叶知秋起身对着诸葛孔明一拜。
“不瞒宗主,扬州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不亚于龙潭虎穴。
此番之所以出此下策,一是因为不得不为,二是因为扬州薛白虁张平燕等将皆征战在外,正是扬州最为空虚薄弱之际。
只是宁宣此人素来稳重,或许也会防范我等援救。
来之前,我已令关张二位将军陈兵边境,又命子龙将军秘密潜入扬州,配合剑宗高手行事。
知秋兄。”
“孔明请吩咐。”
“进了怀宁之后,你持我信物与子龙汇合,他乃当世猛将,精通军略,长于战阵。
若扬州有所防备,你只需带主公离开扬州,子龙自会阻拦追兵。”
“好。”
诸葛孔明又道:“知秋兄,子龙所带甲士有限,若是江湖高手追杀,就要知秋兄自己应对了。”
叶知秋拱手:“孔明放心,只要不是军阵围杀,天下之大,我尽可去得。”
“嗯,知秋兄的实力,在下自然知道。”
恭维一句,继续道:“宗主,为了以防万一,与无生教的争斗,还是暂且停下吧。”
“也好,稍后我亲自手书一封,派人飞马送去西凉。”
诸葛孔明默默点头,只希望一切顺利才好。
待他离去,叶知秋开口道:“宗主,王家似乎与宁宣达成了协议,此去王家恐怕不会作壁上观。”
“王家目前的心思都在荆州,蔡氏一族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这样吧,我让剑尊也随你一起去。”
“多谢宗主。”
“嗯,去准备吧,只盼这刘玄德能如当年的光武帝一般,再兴炎汉千年。”
“喏。”
诸多暗流涌向扬州。
如今的怀宁,早已不是几年前的模样,身为扬州治所,繁华冠绝天下。
朝廷正统,真正意义上的皇朝京都,巍然屹立。
这样一座巨城,每日人来人往不知凡几,就是西域来的客商、异族都并不罕见。
赵子龙手下士卒分散潜入,剑宗高手也悄然而至。
这样的暗流,瞒不过暗地里的一双双眼睛。
“主公,暗谍来报,这几日怀宁突然多了许多来历不明的高手。”
“打听清楚是何底细,为何而来没有?”
“暂时还不清楚。”
“或许在下猜到一些。”
郭奉孝进门,一身酒气还未散去。
“奉孝直言便是。”
“禀主公,来者既然连暗谍都一时间查不到底细,可见背后势力非比寻常。
而怀宁能让这等势力盯上的东西,屈指可数。
一者,天子,或许有人想要效仿主公你,挟天子以令诸侯。
二者嘛,便是主公你自己,这些人想行荆轲、豫让之事。
这第三,不知主公可还记得刘玄德?”
“奉孝是说那些高手是剑宗之人?”
“然也,眼下正是我们最为空虚薄弱的时候,也是剑宗唯一带走刘玄德的机会,在下可不相信他们会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