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宣雄据江东,气吞万里,虎视天下诸侯,只凭我益州与魏孟德,恐怕力有未逮。
孔明可有妙计?”
诸葛孔明轻笑一声,智计在握:“哈哈,主公,在下方才已思得一计。”
“何计?”
“主公可遣人去佛宗拜访,许以重利,必能让陆文台答应联手。”
“别无他法?”
“别无他法。”
刘玄德默然片刻,点头同意:“也罢,我令孙千亲自去往佛宗,只是孔明啊,佛宗终归是外人,我就怕引狼入室。”
“主公何时变得这般优柔寡断,是狼是友一试便知,若真是引狼入室,届时自有吞狼之策。”
“好,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佛宗想要的东西,无非是传教。
只要应允让佛宗在益州传教,佛宗必定会极力促成合纵连横。
至于佛宗怎么在益州传教,与剑宗又要做何种交易妥协,那就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西域,这是一个概括性的称呼,从当年丝绸之路向西,出了炎汉疆域,那里有诸多国度。
而佛宗,便是西域诸国共尊的宗教,千百年来,无时无刻不想踏足中原。
然中原百家争鸣,当今儒、道并驾齐驱,佛宗想要插足中原,这两家也不答应。
适逢炎汉朝纲祸乱,天下大变,佛宗以陆文台为跳板,总算是将触手伸进中原的门户。
孙千一行益州使者扮做商队,直通西域,一路上畅通无阻。
“孙大人,西域幅员辽阔,我等初来乍到,如何寻找佛宗山门?”
孙千抚须笑道:“不必去找,他自会找上门来。”
果不其然,孙千一行才进入西域地界,立马就有佛宗之人前来接触。
“大人,外面有一僧人求见。”
“知道了,请他进来。”
“喏!”
不片刻,一身材健硕,身穿灰白僧袍的中年僧人跟随小厮进来。
“佛宗空玄拜见孙大人。”
孙千似有所指的道:“佛宗果真不愧是西域大宗,消息果然灵通。”
空玄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孙大人仪态非凡,一入西域就有佛光照耀,显然是贵人。
有贵人到访,佛宗自当以礼相待。”
“在下不敢当贵人二字,此来是奉我家主公之命,有要事相商。”
“宗主已在等待,孙大人请。”
跟着空玄舟车一日,总算是赶到佛宗山门。
清新空寂的山林之中,青石板路蜿蜒曲折,直通深处。
遥遥望去,几座大殿在云气中若隐若现,焚香熏气升腾,好一个方外之地。
只是身临其境,孙千一路上的舟车劳顿,立时消散一空,身心愉悦,如同挣断了世俗的枷锁。
“果然是仙山福地,尽显大宗气派。”
“阿弥陀佛,孙大人远道而来,老衲有失远迎。”
却是佛宗宗主亲自下山相迎,姿态之低,令人受宠若惊。
佛宗虽不受中原待见,但不可否认其实力与儒、道两家相仿,佛宗宗主,地位不弱于太虚府的府主,当代道尊张太虚。
这样的人亲自相迎,孙千亦不免感到些许的受宠若惊。
来之前,他也不是毫无准备,好歹佛宗当代宗主之名还是知道的。
“益州使者孙千,拜见无念神僧。”
“孙大人不必多礼,老衲已着人准备好斋饭,请。”
无念慈眉善目,态度更是亲和,只是几句话,就令人如沐春风。
心知这位无念神僧修养、心境皆是当世顶尖,孙千心怀敬重之余,也不显得谄媚阿谀奉承。
用过斋饭,无念又领着孙千游览佛宗,讲述佛宗理念,送了他几本经书。
几日下来,孙千都快忘了自己的来意,沉浸于浩瀚的佛理经文之中。
还是随从提醒,才让他恍然惊醒。
“险些误了主公大事。”
一拍额头,孙千再次找上无念神僧。
“神僧,这几日承蒙贵宗厚待,却叫在下差点误了主公交代。”
“孙大人身具佛性,此乃大善。”
客套几句,孙千道明来意:“不瞒宗主,兖州牧魏孟德欲效仿当年苏秦张仪合纵连横,联合我家主公与陆文台将军,共抗扬州。
然我家主公担心陆文台将军不允,特命在下来做说客…”
无念笑呵呵的道:“中原大事我佛宗不宜插手,只怕要让刘皇叔失望了。”
“我家主公素来仁义,不愿轻易掀起兵戈,使百姓罹难,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而佛宗亦劝人为善,与我家主公不谋而合,故而我家主公愿意让佛宗于益州传道,使百姓向善。”
无念等的就是这个,稍作迟疑,便道:“老衲远在西域,也听闻过刘皇叔之仁义。
也罢,我佛宗与陆将军有些交情,定然将刘皇叔拳拳之心告知于他。”
“如此,在下代我家主公多谢宗主。”
完成了使命,孙千拒绝了无念的挽留,告辞返回益州,再留几天,他怕自己忍不住剃度出家,与青灯古佛为伴。
“阿弥陀佛,宗主,益州是剑宗的地盘,就算刘玄德答应我等传教,只怕我等也难以涉足。”
“助人就是助己,宁宣已经坐拥天下三州之地,我等坐视不管,天下将归他有。
到那时,我佛宗千百年的谋划,也将付之东流。”
顿了顿,又道:“剑宗不好招惹,但有刘玄德承诺在先,日后去益州传道,也是师出有名。”
“阿弥陀佛,宗主远见。”
当即修书一封,送去徐州。
“阿弥陀佛,将军,宗主亲笔信。”
三戒大师一接到信,就转交给陆文台。
看完,陆文台笑道:“宗主多虑矣,天下坐拥三州者,何止他宁宣一人。”
“将军,宁宣手下谋士如云,武将如雨,文有郭奉孝、周子敬之流,武有薛白虁、张平燕等辈,此俱为当世顶尖。
反观吕奉先,只凭一己之勇,陈公台有远见却少急智,虽坐拥凉、并、司三州,却不足为虑。
将军请试想,去年扬州同时攻打交州荆州,刘玄德兵分三路,欲取西凉。
然扬州只遣上将薛白虁一人,就逼得刘玄德束手无策,坐困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