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跟霍仙姑约的时间是两点半,在吃完午饭之后,一行人就开始换衣服捯饬自己了。
吴邪一身定制西装,不会显得很死板,反而彰显他身上的书卷气,戴上了解琬如给他准备的金丝边框眼镜,妥妥的富贵窝里出来的高知分子形象。
张起灵身上的西装也是解琬如特意挑过了的,深蓝色的西装,白色衬衫,灰黑条纹的领带上面别了个精致的领带夹。他看起来更像是去参加大型晚宴或者是婚礼的人。
解雨臣则是相对要休闲一些,日常的黑色西装,里面穿了件粉色的衬衫,没有打领带。比起吴邪的郑重,他更随意一些。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去,所以也没有太大的讲究了。
解琬如挑了件月白色长款旗袍,素雅的绣花零落分布在袍身各处,这次她没有特意去烫爱司头,而是洗过头之后自然的卷发,手腕上戴着那串羊脂玉珠串。
王胖子也在刚刚到了,这西装是昨天那套,里面的衬衫倒是换了件浅蓝色的,今天没打领带而是戴了个领结。
看见人来齐了但解雨臣像是在等谁的样子,吴邪问了句什么时候出发。
“在等霍春熙。”解雨臣说。
“这是谁?也是霍家的?”吴邪皱着眉总觉得有些耳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就是她发小。”解雨臣指了指站在一边打着电话解琬如,能听到她催促的声音。
“啊?就是那个跟你感觉有点像的那个?石碗一直喊他盆盆盆的,我都没记住他叫什么。”吴邪想了想,大约是在他们离开柴达木之后才知道霍春熙的名字,然后就没有交集了,不记得也实属正常。
“我可不觉得那家伙跟我像。”提到这个解雨臣的脸色就明显地臭了。
吴邪安慰道:“只是说有一点像,就那么一点点……你看之前刚见面都时候,他不也是穿着黑西装和粉衬衫吗。”
“……”
霍春熙当时的打扮的确跟他平日的打扮有些相似,就连发型都有些相似,这点解雨臣无法反驳,但是感觉相似这一点他是不会承认的。
在解家人来报告说霍春熙已经到了门口,他们直接就出门了,因为现在已经一点出头了,去新月饭店估计差不多要三十分钟,这么一算跟霍仙姑约的时间还要早上一些。
吴邪打量着霍春熙,大抵是意识里带着些挑剔,觉得霍春熙也就长得好看了一些,论气质和气场都完全不及解琬如。
不过有一点得承认,穿着青色竹纹唐装的霍春熙跟月白色旗袍的解琬如站在一起,莫名的和谐。
“不是让你早点出门吗,怎么还是磨蹭到一点多啊?”哪怕跟他们有些距离,都能听见解琬如滔滔不绝地在念叨霍春熙的不准时。
“姐姐,别念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霍春熙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举起手里的袋子说,“不是给你去拿东西了吗。”
“你别驴我,这东西明明是让你早上去顺的。”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解琬如抿嘴笑着接过袋子,“下不为例。”
“好好好……”霍春熙也很是敷衍,两人都各自习惯了对方的脾性。
“你是不是还化了妆?”解琬如凑前去看了一眼,确定看见他脸上是扑了粉,而且还上了裸色的眼影。难怪刚刚见到的时候她还觉得他变好看了。
“是啊,跟着这群人出门,不得化个妆吗。”霍春熙随手一指,没想到就正好指到了吴邪身上。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也化了妆,嘻嘻……”解琬如笑嘻嘻的说。
“阿琬,别磨蹭了,上车。”解雨臣摇下车窗喊了一声。
“来啦!”解琬如拉着霍春熙上了车。
*
下了车,他们进新月饭店倒是畅通无阻,主要是有个解雨臣那么大个活招牌在那放着。
“小爷,老位置?”一位带着眼镜的老伙计看见解雨臣出了电梯就立马走了上来问。
“嗯。”解雨臣回答道。
“这几位也是跟小爷一起吗?”老伙计看了一眼解雨臣身后的人问道。
“对。”他点点头。
“小爷,楼上请。”说着,老伙计就在前面带路,带着他们进了上面的雅座。
这里的风格都是中式风格,古色古香的雕花门框和屏风,中间镂空了两层作为戏台子,在开拍之前都是做唱戏用的。
这雅座更是讲究,可以当得富丽堂皇这个词,哪怕是这几个月来参加过不少宴会的解琬如也还有些拘束。
“嘿嘿,还得是我们花爷,我王胖子这辈子竟然还有机会当新月饭店雅厅的座上客。”王胖子细细打量着这里的布置,一边看还一边评价,听得吴邪都不耐烦了。
“要吃什么,自己点吧。”解雨臣示意解琬如自己去点,他自己则是不需要特意去点,新月饭店知道他的规矩。
解琬如怀疑的打开菜单,翻开第一页就是一句国粹。听得解雨臣皱眉让她注意形象。
“……没有,只是没想到在零几年新月饭店的菜价就那么贵。”解琬如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拿着菜单往霍春熙那边靠了靠,跟他小声讨论着这里的菜价。
简简单单的一壶茶都是一千块钱起步,更别提后面看起来就很小巧精致的菜肴。
“这玩意要多少?一万六千?是我疯了还是这里疯了?抢劫吧……”霍春熙指着龙井虾仁说道,“这的龙虾是前朝旧虾吗,卖那么贵。”
“,取个好彩头,来这里吃饭的都不缺那个钱。”解琬如看了一眼,准备勾几个点心和茶,太多的菜就不必了,他们都是吃了午饭的。
“喝不喝铁观音?”解琬如看了一眼霍春熙问道。
霍春熙纠结了片刻,咬牙道:“喝,但是我没钱。”
“问题不大。”虽然解琬如没把花爷请客这句话说出来,哪怕是让她请客她现在也是请得起。
“你们要吃什么?”解琬如说着就把菜单递给了吴邪他们,结果他也和解琬如一样发出了一句清脆的国粹。
“吴邪,你注意着点,阿琬就是成天跟你混多了,才没点女孩儿的样。”解雨臣见吴邪也这样,直接把矛头指向了他。
“不是,小花,这也太贵了吧……”吴邪指着这里的菜价说,“一壶铁观音要三千八百八十八,都能买几斤了啊……”
“让你点就点,不点就别絮叨,请你们吃饭的钱我还是有的。”解雨臣点了点桌子,使了个眼色,解琬如秒懂,用手肘撞了撞吴邪。
“你快看看有什么想吃的,饭钱花爷请客,但拍东西花爷可不管你哦。”解琬如说道。
“……行,行吧。”吴邪随手翻了两下,勾了个龙井虾仁和一壶碧螺春,转手又把菜单递给了王胖子。
王胖子看着解琬如和吴邪勾的东西,说:“这么多,够吃了,我就不勾了吧……”
“胖爷那么客气?”解琬如笑着接过菜单,看向张起灵问,“小哥,我点了个三杯鸡,你待会尝尝?也不知道这里做的好不好吃。”
“好。”张起灵自然是没有反驳。
“三杯鸡?好怪的名字……”吴邪说道,“不会是只有三杯大小的鸡拿来做菜吧?”
“那倒不是,三杯指的是里面用的东西有三杯。”解琬如被吴邪逗笑了,解释道,“其实这个菜跟文天祥有关。”
“当年文天祥抗元被俘,有传闻他已经被行刑,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婆婆听闻后,拄着拐杖提着鸡和米酒,来到牢狱门外,想要祭奠他,谁曾想文天祥还活着。”
“老婆婆见到文天祥还活着,后悔自己没带熟鸡过来,央求着狱卒帮忙。狱卒本就钦佩文天祥,于是帮着老婆婆把鸡杀了,找来一个瓦钵,往里面加入鸡块和三杯米酒,慢慢煨制。”
“二人哭着把这碗鸡端到文天祥面前,为他送行。后来狱卒回到老家,每逢文天祥忌日他都会用三杯米酒煨上一只鸡来祭奠文天祥。”
“那要好好尝一尝,我也还没怎么尝过这种类型的菜。”吴邪说。
“一共四样菜,五盘糕点,两壶茶。”解琬如快速扫了一眼,想把菜单递回给解雨臣。
结果就听见他说了声“进来”,一个女人低着头,毕恭毕敬的从解琬如手里取过菜单,笑着说完“打扰了”,就合上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