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不是一个有多特别多日子,空气没有特别炎热,也没有下雨,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
在打扫着房间的人在抬头的时候,看见床上躺了不知道多久的人,手指动了。她以为自己眼花,于是凑近仔细盯着,发现那人的手指的确是动了,而且眼皮下的眼珠子也在动,像是要睁眼。
打扫的人立刻夺门而出,去报告这件事。
“管家!管家!”小丫头急匆匆地跑去找管家,却发现管家不在,她想管家可能是在佛爷那汇报工作,于是站在门口有些踌躇。
“哎,你怎么在外面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小丫头背后的齐铁嘴突然说话吓得她尖叫了一声。
“谁在外面!”里面冲来一个年轻人,看见门口的小丫头皱皱眉,“不是说过没事不要靠近这里吗。”
“我,我……我是来找管家的。”小丫头要急哭了,因为她记得之前管家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有关那个房间里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报告。
“副官,让她进来。”张启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佛爷让你进去。”张日山打开门,给出一个位置,眼神终于到了齐铁嘴身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八爷您来啦。”
“副官啊,我都站这半天了,你才看见我呢?”齐铁嘴向来喜欢跟张日山斗嘴,谁让阿齐自阿琬昏迷后就不跟他斗嘴了,而张启山则是更严肃。
张日山露出一个笑容,没有说话,给他打开门让人进去。
“哎呦喂!佛爷你干什么呢……喂!喂!佛爷!”齐铁嘴还没进去呢,就被从里面冲出来的张启山给拨到一边。
齐铁嘴本来身子骨就比不过他们这些当兵的,被这么一拨,撞在门框上,只觉得整个头都有些晕。
“八爷,八爷,您没事吧?”跟出来的管家连忙扶住了齐铁嘴,让他没有狼狈的倒在地上。
“没事没事……可能是最近没睡好,唉上年纪了,要好好休息了。”齐铁嘴叹气道,“不过这佛爷那么着急着是去干嘛?”
“那位……醒了。”管家自然是知道那位跟齐铁嘴有着极大的渊源,露出一个极为隐晦的笑容。
“那位?那位是哪位……阿琬?是说阿琬吗?!”齐铁嘴刚到嘴边的抱怨就收住了,撩起袍子也奔向那间房间。
*
“佛爷,佛爷,你怎么不进去?”匆匆跑来的齐铁嘴发现站在门口的张启山,他只是愣愣的站在门口,却又不进去。
“阿琬是不是醒了?”
“哎?佛爷你怎么不理我?你要是不进去别挡着啊,我进去……”齐铁嘴这话像是给张启山来了当头一棒,让他惊醒。
门打开了。
想了七年的人,明明日夜相对,见了七年的人,终于睁开眼睛了。
“你……醒了。”张启山开口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声音那么嘶哑,嘶哑到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解琬如的手脚还有些无力,光是坐起来都费了她半天的劲儿,冒了一头的汗。
张启山很快反应过来,上前几步坐在床边,扶着她的肩膀,让人整个人靠在他身上。而后在解琬如背后垫上枕头,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张启山如此贴心的动作让解琬如以为自己又穿越了,她不得不先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是……张启山?”
“嗯?我是,你……不记得我了吗?”张启山被这个问题问得心里一颤,他以为他的心已经够冷了,不过轻飘飘的一句话竟然让他的心脏都开始颤动。
“齐爷?”解琬如看向齐铁嘴,只见他扯着袖子在抹眼泪。
“阿琬!你终于醒了!”他一边擦眼泪一边笑,又哭又笑的模样,怪让人心酸的。
“张日山?”解琬如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跟之前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好像更高了,眉目间带着一股英气。
“是我!”张日山明显也是很激动,手里的帽子都快被他揉成一团。
“你们,怎么那么激动?”说没两句解琬如就开始咳嗽,嗓子很干,咳的很疼。
张启山从床头的柜子上倒了一杯水,小心地喂给她。垂下眼眸,看着解琬如道:“你可知,你这一睡,就是七年?”
“七年啊……我以为我就只是睡了一觉呢。”解琬如想伸手去扶杯子,奈何手无力得滑落。
解琬如这才发现,床边放着一个铁架,上面挂了一个瓶,盯了许久,她发现上面写的是“氨基酸注射液”的字样。
“现在几点了?”哪怕解琬如知道自己没事,可身体的确是躺了八年,要是没有系统,估计她连坐起来都不可能。
她现在只想转移话题,让他们先离开,不然她也不好用药。
“刚过七点,可是饿了?”张启山问。
“……嗯,没有,就是觉得有些困,想休息一会。”这么尴尬的时间点,她想说睡觉都有些难。
“先别睡,让医生给你看了再说。”解琬如的手被张启山紧握着,他力气用的很大,把她的手都握红了,像是在用疼痛刺激着她保持清醒。
“我不睡,你松手……”解琬如皱着眉,想扯开他的手,却发现使出浑身解数都纹丝不动。
张启山按照她的要求松开手,然后把人往怀中带了带,时刻摸着她腕间的脉搏道:“副官,去请医生过来!”
“是!”张日山快步跑了出去。
还是不习惯跟人接触的解琬如下意识想撇开头,没想到头发却是缠在了张启山的衣服扣上,头皮传来剧烈的痛感,这让屏蔽痛觉已久的她有些不太习惯。
“疼!”她捂着被勾住的那一撮头发,试图减少头皮传来的刺痛。
“你小心些……”张启山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解琬如的头发都能勾在自己的扣子上,有些无奈的替她解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