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和与朱崇久是搭物资局运货的便车回来的，刚出去读大学、中专的学生放寒假回来，既给地方增添了喜气，而且还给准备考试的学生增加了动力，因为家长和在读的学生都喜欢打听，这些在外读书的学生的学习生活。

    不知是什么时候，县城里就出现了升学辅导的热潮。学校要安排老师补课，家里或邻里有大学生回来了的，被人找去做辅导老师。家长们都知道，现在就那么几个月了又要高考，哪个的学生先进入复习，那么考试录取的把握性就更大些。

    胡理想他们学校把毕业班补习的时间安排到了腊月二十八，当然胡理想就比平时上课的任务还要重，因为平时有一些副课的老师上课，主课就只能按照教学大纲排课，而现在是属于补习，那么每个主课老师每天的课程都在二到三节课之间，加上备课、编写复习资料、批改作业，基本上白天都要在学校。

    好的是巧玲坐月子有胡理想的姆妈照护，学校主课老师虽然很忙，但是学校也给老师开的补习课费不低，要比他们本个月的工资还要高两倍。

    关和回家后准备休息几天，可是有几个城区的同学借用文化宫，办起了校外辅导班，就要关和与他们一起上课辅导。关和起先不愿意参加，把这事向他的姆妈说了，翠英心里想，既然人家需要你，而且又都是以前的同学组织的，那不参加好像不好，就同意他参加去搞辅导。

    关兴一连几天看到关和好像很忙，一问才知道是在文化宫帮人搞课外辅导，就说：“搞辅导可以，但是不要以搞钱为主，因为现在学生上学要收费，还要另外出这个课外辅导费，一般家里是出不起的。”

    胡理芬说：“这个事你是不是太管宽了，学生找人、找地方辅导，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家里有不有钱这是他家里的事情，你这个主任还把人家家务事都管了。”

    关和说：“我先是不愿意去的，姆妈说别人找我去做，不去好像不好，这样我才去的，不过我不去他们还会另找人的。至于每次的多少钱我也没有管。”

    伴随着学生的辅导热潮，就是大街上摆摊子、卖小菜的很红火。以前民主大道两旁是没有小摊子的，只有在车站、码头和菜市场附近很多，现在只要是有居民居住密集的地方，就有临时摆出来的小摊子。

    以前翠英买菜要到共青路菜场去，现在就在出院子的街口就能买到，而且卖菜的人都还很好说话，因为他们不是那些专门种菜卖的合作社。

    以前城区管得很死，自从计委召开了财贸系统的会议后，政策略微放开了，城区附近生产队的社员都会早起晚睡，把自己自留地里出产的小菜拿出来卖。

    关兴看到自由市场是活跃起来了，就怕人多杂乱出麻烦，就建议公安、派出所的民警要多出门巡查，免得出了事闹出案子来。

    问题还是有些的，每天上班骑自行车的人，因为摆摊子的占了路面，骑车上班就更加拥挤了。

    有一次，在民主路拐弯的街角，几辆自行车挤到了一起，就把一个女同志的自行车挤倒了，这样发生了连锁反应，一辆车就带到了几辆车，几个摊子上的鸡蛋、小菜都被撞坏了。

    女同志起来就要找挤她的自行车，那个骑自行车的说：“我也是被别人挤得没办法了的啊，你看我都一只脚落地立着呐。”

    摆摊子的就帮女同志说话：“你是立着脚，可是你看人家一个女的，连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呢？她不摔倒才怪！”

    其他几个骑自行车的，一看这个情况，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只见周边一下子就围了不少的人。

    这时正碰上了一个上班的民警，就挤进人群看清了事情大致情况，说：“这几天这种事故经常发生，好的是没有伤着人。”最后他就要围观的人散开，并且说，“你这个摆摊子的没有眼力，只想到自己摆摊子，没想到大街大马路是让别人行路的呢？”并且立马就要那几个摆摊子赶快移到别的地方去，才算把这起小事故处理完了。

    最令人头疼的是，每天早晨是摆摊卖小菜的，晚上是居民出摊卖夜宵的。把那些清扫街道的卫生员搞得没有办法了，这些事情以前是居委会代管的，环卫所只是负责拉运垃圾，现在清扫和拉运都出现了问题。

    事情反映到了县革委会，雷主任就找城建局的商量怎么办，城建局说：“这些事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谁污淹了街道谁出钱清理，既然是容许在街上摆摊卖菜，那就得要这些人缴纳清扫费才行。”想了想说，“我们可以出面来管理，但是这个卫生费必须得要他们出。”

    雷主任说：“这方面的政策我不很清楚，我再找其他领导商量以后再定。”

    关兴听了就说：“这个建议是可以的，关键就是由谁来收，收多少，收了怎么支出？凡是涉及到钱的事情，我们都要很慎重才好。您想，我们同意社员群众上街卖小东西，好像是对他们有利的，如果是一旦收他们的小摊费，那就有可能引起怨愤。如果不收的话，这样下去城建和街道、居委会也是难以承受。”

    雷主任说：“那依你的想法怎么办呢？还得有个解决的办法才行啊！”

    关兴说：“我们还是先派人到各个街道、居委会去调查一下，听听他们的意见和看法，只有到群众中去，才能了解群众的想法。我来派计委的人下去了解一下，我们再根据情况做决定。”

    经过几天的调查了解，最后确定还是由居委会派人每天早晚巡查，一个摊位每个早晚收五毛钱，收费的人和记账的人同时出入，再由居委会把收取的卫生费按照80%交给环卫所，再由他们请人清扫街道、拉运垃圾。城建局只是每天派人监督巡查街道的卫生和交通情况。这个办法出台以后，街道上又回到了以前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