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放心,跟战场的惨烈比起来,算不得什么的。”慕容翰辞淡淡宽慰了一句,然后便将话题给岔开了,“嘉宁郡主的事,夫人打算如何处置?”
“啊?”温梨挑了挑眉,险些没跟上他那跳脱的思维,愣了一瞬才说道,“眼下父皇的事情要紧,这件事情之后再说吧,更何况,她本意也只是为了替江北安打抱不平,并未真的想要害我。”
闻言,慕容翰辞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又是江北安?看来夫人之前的情敌还挺多啊,昨晚你跟她见面,怕是也聊了不少江北安的事情吧?”
他说这话时阴阳怪调的,听得温梨后背发凉。
眼看这醋坛子又翻了,她连忙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娇滴滴的撒娇道:“夫君莫开玩笑,我昨晚跟她没聊什么的,更何况,如今我只倾心将军一人,此事天地可鉴啊。”
听到她如此说,慕容翰辞的脸色虽然缓和了一些,却仍旧冷哼了一声。
温梨见状,心里很是无语,不知道这人又是在抽哪门子的风?
但她又拿他没办法,于是只能继续哄道:“夫君,你不是说过,不会再提及此事了吗?况且……”
就在她喋喋不休念叨时,突然,唇被吻住了,连带着那些未说完的话,也一同被堵在了喉咙处。
慕容翰辞吻了她好一会儿后,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哑声道:“夫人就趁着这几日好好休息吧,等我忙完此事,可有你累的时候。”
灼热的呼吸加上暧昧的话语,直叫温梨有些难以招架。
“知道啦,你……你赶紧去忙吧。”她羞恼的推了推他,水雾蒙蒙的双眸里,甚至还带着丝丝羞涩。
慕容翰辞见状,当下便又俯身,吻住了她的红唇。
这次他没敢吻得太深,怕一会儿会忍不住的想要更多。
于是在浅尝辄止了一番后,他便迅速离开了她的唇瓣。
“这几天我不能时常入宫,夫人可要照顾好自己。”
温梨点头如捣蒜,却仍旧有些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你小心些,别再受伤了。”
“好。”他应完声后,很快便起身离开了内殿。
明明他已经走远,温梨却盯着门口,久久未动。
她伸手抚着自己的唇,感受着那里残余的温热,心里顿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好在紫云很快送来了午膳,这才阻止了她的那些胡思乱想。
因为慕容翰辞的交代,她也没再执意去见越帝与越后,就那样老老实实的待在了自己宫里。
……
将军府。
慕容翰辞回府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他与钟臻去书房议事,不多时却听下人来报,说是江尚书上门求见。
“他这么晚来干什么?”慕容翰辞皱了皱眉头,疑惑不已。
思索片刻后,他最终还是决定去见一面。
正厅里,江尚书正襟危坐着。
见他进来,立即站起来拱手行礼,“将军!”
慕容翰辞神色淡漠,坐下后便开门见山的道:“江尚书这么晚过来,所为何事?”
如此直接的问话,让江尚书愣了愣,最终,他鼓足勇气,将自己来此的目的道出。
他自知自己听信谗言,犯下大错。
可事已至此,他只求不连累家人便好。
慕容翰辞听罢,眉头微拧,冷声道:“一句爱子心切昏了头,就能抵消行刺陛下,抄家灭族的死罪了吗?”
一听这话,江尚书连忙跪下,“此事是我鬼迷了心窍,可昨晚宫宴,我不敢忘却圣恩,未曾下手,但不知怎的,今日一早,陛下还是遇刺昏迷不醒,此消息传来的时候,我也很是震惊啊。”
原本按照一开始的计划,昨晚在宫宴上意图行刺陛下的人,是江尚书不错。
毕竟江家就江北安这么一个儿子,可最终却因昭和公主落得如此下场,而越帝又为了维护自己的女儿,将此事草草了之。
他们心里有怨啊!
而且他夫人眼睛都快要哭肿了,日日都在府里闹腾。
于是,岐王便趁机挑唆他报复,这才有了宫宴上意图行刺越帝之事。
可是昨晚,他在席间便反悔了,终是没下手。
慕容翰辞眯起双眸,心里对他的话倒是信了几分。
毕竟越帝昨晚没事,那便能证明,江尚书所说的话不假,他没动手。
那今日一早行刺的事情,岂不就是岐王所准备的备用方案?
“江尚书既然没毒害陛下,又何必要将此事来告知于本将军呢?”慕容翰辞忽然出声质问道。
“我虽未下手,却还是起了这般的歹念,如今将军负责调查此事,之后势必会查到我的头上,与其到时候被盘问,还不如我主动前来招供。”说到这,江尚书的表情越发悲戚,痛苦不已的继续道,“我们江家世代忠良,却不曾想到我这里,却被歹人挑唆,犯下此等死罪啊。”
他的态度极其诚恳,像是真的在忏悔。
然而,慕容翰辞却不为所动,冷声道:“陛下醒后,本将军定会将此事如实告知,至于你的罪当如何定论,陛下自会圣裁。”
“此事是我鬼迷了心窍,与我夫人,与江家上下无关……”江尚书急急开口,满含乞求的抬眼看向他。
如今,他只想为江家的妻儿老小,求一线生机。
“此事陛下心里自有决断,本将军只保证将你的话带到,其余的一概不管。”慕容翰辞无视他的眼神,末了又添了句,“你刚刚所说,若是有半点虚言,那便是错上加错,死无葬身之地。”
江尚书伏在地上,忙道:“下官所言,句句属实啊。”
慕容翰辞没再说什么,直接就拂袖而去。
待他走后许久,江尚书都还呆滞的跪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的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