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或是因为皇帝的一个念头、或是为了家族荣耀进宫,在这深宫之中争斗不休,可争来争去、血流成河,最后获利的永远都是稳坐钓鱼台的皇帝。
她们获得了什么呢?
除了那一些虚名,她们什么都没有。
“那个汪氏,不是个安稳的。”提起旧事,敬皇贵太妃就想起如今宫里还有个兴风作浪的。
“随她去吧。”太后微微一笑。
皇帝都活的危在旦夕,一个爱折腾的小嫔妃,又能蹦跶到什么程度去呢?
“皇帝明年打算南巡,姐姐一块去吧。”太后笑着看向敬皇贵太妃。
“我?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嬛儿就别折腾我了。”冯若昭笑着打趣。
甄嬛拍拍她的手,语气中带了些诱惑:“明年下的可是江南呢,江南风景秀丽,姐姐真不想去?”
冯若昭被她这么一说也有些心动。
“去吧,就当是去散散心。不然就我一个人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是要寂寞死了。”甄嬛再接再厉,劝了半天终于劝到冯若昭松口。
自打富察琅嬅和弘历有矛盾之后,顺嫔钮祜禄琡仪渐渐越发有受宠的趋势。
从前弘历最喜欢的就是皇后的柔顺,如今皇后不再柔顺了,弘历就越发怀念起来。
他越厌恶锋芒毕露的皇后,就越怀念曾经掌控一切的感觉。
时至今日弘历才越发觉得自己虽然一直没爱过富察琅嬅,却一直依赖着她的千依百顺和温柔。
等到秋天,钮祜禄琡仪也怀有了身孕。
“这下好了,一个白月光替身有了身孕;一个朱砂痣替身为他生下公主,他又坐享齐人之福了。”琅嬅云雨之后无聊地靠在软垫上把玩着卫初鹤的辫子。
“多晦气啊。”卫初鹤亲亲琅嬅的额头,声音沉沉。
富察琅嬅笑起来:“谁说不是呢?弘历南巡,想把永琀留在京城处理政事,不过永琀没同意。弘历一想也是,让永琀去江南散心也是好的。”
卫初鹤静静听着。
“他本来想让永琮和傅恒负责安防事务,最后又换成了永琪和傅恒。傻x东西,这是防着我呢。”
娘娘说脏话了,好可爱、好喜欢。
卫初鹤眼睛亮亮地盯着她,只是情绪突然失落起来:“他今日下旨,不许我和乌拾再到长春宫来。”
富察琅嬅抬头,手不老实地摸他的肌肉:“不让你来不还是来了?”
卫初鹤笑起来:“他说话我当放屁的。他之前老想给我赐婚,都让我拒绝了。我说天阉之人,如何成家?”
“噗嗤——”富察琅嬅顿时憋不住笑了:“他真的信了这句话一辈子。”
“能不信吗?”卫初鹤语气有些小自豪:“我装的可累了。”
富察琅嬅又去摸他的脸:“白面无须、肌肤细腻,还真像个小太监。”
还是那句话,还是年下好。
“这回去江南,我们溜出去逛逛吧。”富察琅嬅笑道:“我今年再跟他一起出去,都会被恶心吐的。”
卫初鹤听罢眼睛都亮了。
他要是有尾巴和耳朵这会肯定摇地飞快:“娘娘真的愿意带我出去啊?”
富察琅嬅看他这个样子就更喜欢了,只是嘴上还是故意逗他:“不想带你也没办法啊,那我就找了你一个呀。”
“哼。”卫初鹤听罢直接赌气一样转过身给富察琅嬅留了个脊背:“皇上三妻四妾的,娘娘也去找吧。反正我就是娘娘一个打发时间的小玩意罢了。”
“生气啦。”富察琅嬅去戳他的胳膊。
嚯!这肱二头肌手感真好。
又忍不住捏了起来。
谁知手被人抖了下去。
富察琅嬅又去捏,又被抖了下来。
“都老夫老妻了,还赌气啊。”富察琅嬅笑眯眯道。
卫初鹤耳朵顿时红了,显然很受用:“.....娘娘又在逗我了。”
“那就说好了,到时候我来安排。”富察琅嬅从背后把人抱住:“可不许推辞。”
转眼就过完了年。
高曦月和金尚宥留在宫里处理紫禁城事务,顺嫔钮祜禄琡仪留下养胎。
再剩下的,就是些贵人、常在了。
其他人浩浩荡荡地于乾隆三十年闰二月抵达杭州。
“这杭州就是不一样,四处都是一幅温柔秀丽的景象。和咱们第一次来杭州的时候差不多。”弘历脑袋上顶着那顶富察琅嬅最讨厌的蘑菇帽子,背着手和她聊天。
“皇上说的是。”富察琅嬅脸上是温婉的笑容,随意应付着。
弘历有些不悦地“啧”了一声,又换了个话题:“行宫一带近西湖和孤山,孤山又名梅屿,风景都很好,皇后可以去逛逛。”
“好啊。”富察琅嬅半个字都不想和他多说。
弘历忍不住转头看她,翻了个白眼。
富察琅嬅眼眶顿时就红了,露出一个委屈的神情。
码头上人这么多!
弘历真是无语极了!
皇后又给他造名声!
马上、马上就会有言官的折子递到他面前来!
指责他宠妾灭妻!
真是可恶!
等到了行宫,富察琅嬅就躲到屋子里不见人了。
活生生一副被皇帝无故斥责的可怜样子。
“皇上近来对待皇后娘娘越发不好了。”寒香见陪着如嬑在梅屿散步聊天。
“皇后娘娘?”如嬑浅笑起来:“你如今接受她了?”
寒香见脸上是浅淡的笑容:“从前只觉得她是夺了您福晋之位的、颇有心机的人。如今养了十二阿哥,看她将十二阿哥的亲弟弟,十六阿哥照顾地那样好,才觉得她是个好人。”
如嬑叹口气,不再言语。
寒香见便换了个话题:“不过,我见娘娘这一路以来心情好了许多。”
“杭州是我从小就心心念念的地方,来到这里,就好像什烦烦恼都忘记了。”如嬑看着远方层层叠叠的梅树,心情终于开阔了不少。
“我一直很奇怪,这地方这么好,怎么叫孤山呢?听着怪不好听的。”寒香见随着如嬑的目光望过去,有些好奇地问道。
“孤山不孤、断桥不断。”如嬑停下来笑着看向寒香见:“是这里的人们对爱情美好的期许。”
说罢,她的神情落寞下来:“只是孤山不孤君心孤,有期许又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