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慵懒在屋内静静流淌,暖烘烘的气息里还氤氲着美食残留的馥郁芬芳,肖芳菲闲适地歪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外婆聊着过往趣事。
顾繁星半靠在一旁的抱枕堆里,嘴角噙着浅笑,正听得入神,突兀的电话铃声骤然惊破这份悠然。
她眸光一闪,瞥见来电显示那串熟悉又带着异国风味的号码,心口瞬间被温热填得满满当当,忙不迭起身,趿拉着拖鞋“哒哒”几步奔至手机旁。
像是怀揣着世间最易碎的珍宝,她微微屏息,稳了稳心神,才轻轻按下接听键,声音瞬间扬起雀跃的弧度:“爸,妈,新年好呀!”那语调,又娇又甜,恰似归巢的乳燕急切分享欢喜。
听筒那边,母亲软糯温煦的嗓音裹挟着浓浓的牵挂,穿洋过海奔腾而来:“繁星啊,新年好!宝贝,吃过饭没?有没有想爸爸妈妈呀?”字字句句,都似裹了蜜,黏着化不开的宠溺。
顾繁星小鸡啄米般不住点头,手中紧攥着话筒,仿若攥紧与父母相连的那缕情思,忙不迭应道:“吃啦,吃得可丰盛了,芳菲还特意过来陪我和外婆,我们刚一起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呢。”边说边扭头,朝肖芳菲和外婆俏皮眨眨眼,眼神亮晶晶的,满是幸福的炫耀劲儿。
“哎呀,那可太好了,有芳菲陪着你,妈妈就放心多了。你和外婆两个人在家过年,爸妈心里总惦记着。”母亲的欣慰里掺着几缕歉疚,如轻烟悠悠萦绕。
顾繁星心头一暖,忙不迭软语宽慰:“妈,您别担心我,我和外婆都好着呢。您和爸在那边怎么样?过年热闹吗?”
这时,父亲低沉醇厚的嗓音响彻耳畔,仿若沉稳的洪钟,震散些许思念的愁绪:“我们也挺好的,这边华人社区有不少庆祝活动,挺热闹,就是没你们在身边,总觉得少了点啥。
对了,你最近学习还顺利吧?没遇到啥烦心事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沉甸甸地砸在顾繁星心间。
顾繁星挺直腰杆,笑容愈发灿烂,声音脆生生汇报:“学习挺顺利的,前阵子完成的论文获得老师的一致好评。生活上也没啥烦心事,外婆身体硬朗,芳菲又常来陪我,您俩就放心吧。”
肖芳菲见状,一个箭步蹿过来,凑近话筒,拔高音量:“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吧,我肯定把星星照顾得妥妥当当的,我们今天还下厨做了高档菜呢,有深海银鳕鱼、金汤花胶烩时蔬,都是特意给外婆做的养生菜,外婆吃得可开心了。”
外婆也慢悠悠起身,稳稳接过话茬,对着电话朗声道:“女儿女婿,俩孩子孝顺着呢,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你们在国外别挂念,专心旅游就好。”
听筒里迸出一阵开怀大笑,父亲的笑声爽朗明快:“妈,你开心就好,有你们三人互相照顾,我们省心不少。芳菲啊,多谢你时常照应着,等叔叔阿姨回去,好好请你吃大餐。”
肖芳菲嬉笑回应:“叔叔客气啦,我和繁星可是铁打的好姐妹,照顾她是应该的,您俩可得早点回来,我们都盼着呢。”
母亲的念叨又潺潺续上,衣食住行,事无巨细,皆化作细密叮嘱倾巢而出。
末了,语气微微一转,带着几分好奇与期许问道:“对了,繁星,你和成俊那孩子最近咋样啦?感情有没有更进一步呀?上次听你说他工作忙,现在是不是能多陪陪你了?”
顾繁星心头猛地一揪,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攥得话筒微微作响。江成俊,那个前世将她狠狠背叛、伤她至深的男人,如今在父母眼中仍是她乖巧贴心的男友。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翻涌的恨意与酸涩,让声音尽量听起来自然:“嗯……还行吧,他工作还是挺忙的,不过偶尔也会抽时间陪我。”
母亲在那头轻轻叹了口气:“你俩都老大不小了,要是感情稳定,也该考虑考虑下一步了,成俊这孩子看着挺靠谱,妈就盼着你们能修成正果。你呀,别老是大大咧咧的,多关心关心人家男孩子,感情都是相互的。”
顾繁星紧咬下唇,舌尖尝到一丝腥甜,才勉强把那句反驳咽回肚里,干涩地应道:“知道了,妈,我们心里有数。”
父亲的声音适时插进来:“闺女,感情的事儿别着急,顺其自然,但要是成俊敢欺负你,可一定跟爸说,爸给你撑腰!”
顾繁星眼眶微热,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半晌才哑着嗓子说:“爸,您放心吧,没那回事儿。”她此刻满心纠结,既想立刻跟父母倾诉江成俊的恶行,可重生归来的隐秘与复仇计划又让她只能缄口不言。
这时,母亲像是想起什么,连忙说道:“芳菲在旁边吧?繁星,把电话给芳菲,妈跟她说几句。”
肖芳菲接过手机,脸上立刻扬起灿烂笑容,声音清脆响亮:“阿姨,新年好呀!您和叔叔在国外都好吧?”
顾妈满是感激地说道:“芳菲啊,新年好!阿姨和叔叔在这边都好,就是放心不下繁星,多亏有你时常陪着她,又照顾外婆,阿姨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太感谢你了。”
肖芳菲连连摆手,急切又真诚地回道:“阿姨,您可别这么说!我和繁星打小就是好姐妹,那可是铁打的关系,照顾她、陪她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您就别跟我客气啦!为了星星,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您和叔叔就安心在国外旅游,家里有我呢!”
顾妈听得眼眶泛红,声音微微哽咽:“有你这话,阿姨就踏实多了。你这孩子,心眼好,待人又热忱,繁星能有你这么个挚友是她的福气。”
肖芳菲心头一暖,:“阿姨,有星星这个朋友也是我的福气。您在那边注意身体,别太累着,等您和叔叔回来,咱再热热闹闹聚一块儿。”
“好嘞,好嘞。”顾妈不舍地说道。
肖芳菲把话筒递还给顾繁星,顾繁星跟父母又寒暄几句,才满心不舍地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顾繁星长舒一口气,眼眶里已有泪花闪烁。
肖芳菲和外婆立刻围了上来,两人默契地一左一右抱住她。
肖芳菲轻声安慰:“好啦,别难过,叔叔阿姨虽然在国外,心可一直系在你这儿呢,再说还有我和外婆陪你。”
外婆轻轻拍着她的背:“乖囡囡,咱不想这些烦心事了,走,外婆陪你再去花园里走走,消消食。”
顾繁星擦去泪水,重重点头,挽着外婆和肖芳菲的手,慢慢走向花园。
阳光洒在身上,暖意融融,虽思念仍在心底蔓延,且江成俊之事如阴霾盘踞心头,但身边有挚友亲人相伴,这份温暖也足以慰藉远在异国父母带来的牵挂与想念,生活依旧美好而值得期待,新的一年,还有大把温暖故事待续,复仇计划也在悄然铺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