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初一。
各宫嫔妃带着孩子们来给太后请安。
如懿禁足期满终于学会了安安静静的坐在那、白蕊姬也难得的消停了一段时日。
可太后甩出了个重磅消息——贵子。
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是为“贵”!
必是天之翘楚、人中龙凤!
离开慈宁宫后,高曦月看着在前面奔跑的永璜长叹一口气,“皇后有嫡子,你有长子,如今又要出来个贵子,不知道这后宫之中谁的肚子争气,能怀上这样金贵的儿子。”
后面的苏绿筠听了这话,脸上一阵青白交加,毕竟她的三阿哥永璋不长、不嫡、更不贵。
瓜六听了这话只觉得可笑至极,“在阴曹地府啊,姐姐这叫被pua了!”
“哪来的什么贵子,大清朝建国以来,庶出的儿子可不分高低贵贱啊!”
“先皇的生母是包衣乌雅氏,皇上的生母是圆明园李氏,哪一个跟贵子沾了边了?”
“大清开国至今,最不贵的阿哥就是他们爷俩了!”
“姐姐要是真喜欢那贵子,到时候去母留子就是了,何苦在这怨声载道?”
“大过年的,也不怕晦气。”
高曦月抱着暖炉的手指微颤,心里蒙着的那层雾仿佛一点点散去,娇眉微皱,“似乎还真没听说过贵子这个说法。”
“不过就是太后闲的没事儿,挑起后宫争端罢了!”瓜六加快了步伐,“春寒料峭,姐姐快点走吧,最怕冷的反而在外面闲逛上了。”
“诶?”高曦月舔舐了下嘴唇,“说来也怪,这几天身上非但不觉得冷了,还暖烘烘的。”
“是是是,姐姐不冷,嫔妾还冷呢!”瓜六只觉得两颊被春风吹的难受,挽住高曦月的胳膊,踩着薄雪朝前走。
刚走两步,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嘉贵人拦住了去路,“嫔妾给两位姐姐请安了!”
瓜六停住脚步,脑海里豁然想起了海兰传给她的那张小纸条,当即防备了起来。
高曦月孤傲的垂了下眼睑,“嘉贵人啊,起来吧!”
“两位姐姐这是去哪啊?不如带妹妹一个?”嘉贵人怪觉得走在了高曦月的另一侧。
高曦月挑了下眼皮,“自然是去皇后宫中,你要闲着没事儿,就同去吧。”
嘉贵人嘴角挂着笑意,“嫔妾是玉氏来的,不知这紫禁城的规矩,只是听说贵子二字实在有趣。”
“不知谁有这样的好福气。”
瓜六翻了个白眼,“不必总把玉氏来的挂在嘴边,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
“不过嘉贵人若是来之前没学好紫禁城的规矩,倒不如请毓瑚姑姑好好教导一番,免得失了分寸,跟以前的金氏一样,回到母子的时候只剩下一具冻硬了的尸体了。”
“是,嫔妾受教了!”嘉贵人藏起眼底的恨意,垂头赔礼。
……
长春宫内,仪贵人黄绮莹正坐在炭火盆子边笑的不能自已,见到高曦月三人之后,当即起身行礼,
“皇后娘娘这宫里面热闹,嫔妾就先告退了。”
富察琅嬅也没多留,“如今你有了身孕,就别总出来走动了,你怀的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格外贵重,一定要多加小心。”
怀,了?
高曦月眼底难掩失落,坐在炕桌边上说道,“到底是仪贵人好福气,嫔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怀上个孩子。”
瓜六接过莲心手里的钳子,拨弄着炭火盆里的栗子,“姐姐若是喜欢孩子,明日让永璜、永琏、景瑟都去咸福宫,保证你热热闹闹的。”
嘉贵人坐在小圆凳上,眸子一转,“今日嫔妾听太后的意思是,这一胎必然是格外贵重的,是天命之子。”
“嫔妾倒是好奇,天命之子是个什么子,难不成还能越过二阿哥吗?”
高曦月下意识的看向富察琅嬅,“胡说,嫡子何等尊贵,仪贵人的孩子怎么能越过?”
嘉贵人连忙道,“是,贵妃娘娘说的是,可这皇上和太后的偏爱都在这贵子身上,想必也是一人之下了。”
此言一出,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能听到火盆里红罗碳爆开栗子的声音。
富察琅嬅垂眸,一旁地素练低语了一句,“嘉贵人此言也不无道理,奴婢今日听太后的意思,怕是要……”
“双福,掌嘴。”瓜六冷不丁的开口,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双福忙不迭的从屋外跑了进来,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撸起了袖子,“主儿,掌谁的嘴?”
瓜六这才恋恋不舍的从栗子上移开视线,举起手里的烧火钳子指了指嘉贵人、又指了指素练,“她,她。”
“各三十,抽吧!”
“好嘞!”双福刚要起身,随后被一旁的双喜扯了下袖子,瞬间回过神来,重新跪在了地上,“主儿,这嘉贵人奴才敢抽,素练姑姑奴才不敢啊!”
瓜六:好嘛,合着嘉贵人的地位还还不如素练呢?
嘉贵人瞪大了杏眸,缓缓跪在地上,“不知嫔妾哪句话得罪了祺嫔娘娘,引得祺嫔娘娘动怒了?”
素练在一旁虽说微弓着腰,脸上却毫无惧色。
瓜六一手叉腰,一手拎着火钳子站了起来,“你们两个刚刚说的那一番话,是想让皇后娘娘觉的这贵子能越过嫡子,心生芥蒂残害皇厮去吗?”
富察琅嬅剥栗子的手一停,下意识的看向高曦月无时无刻不戴在身上的赤金鸳鸯镯子。
嘉贵人掉着眼泪,“嫔妾……”
瓜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今儿个是大年初一,赏你个头彩,双福拉出去,她敢多说一个字,就多打一巴掌!”
嘉贵人辩驳的话到嘴边瞬间噎了回去,只能任由两个太监拖到院子中间。
噼里啪啦的巴掌声响起,瓜六的冷眸看向了素练,“皇后娘娘,您身边总是带着这个刁奴,怕是日后她手脚不干净做了什么事儿,都得算在您的头上了。”
素练当即跪在了地上,“祺嫔娘娘误会了,奴婢从不敢擅作主张,奴婢是富察家的家生奴才,出生的第一口饭都是富察家给的,怎会有二心呢?”
富察琅嬅心下一沉,这素练的确是忠于富察府,但不是忠于她这个皇后,防备的问道,“你是不是背着本宫做了什么?”
“皇后娘娘,这素练姑姑可是好大的胆子,永璜在阿哥所得时候,她没少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您要不要都听听?”瓜六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