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琴这次说了很多，交代了很多事。

    通过她的交代，他们知道了很多事。

    “潘氏？”

    “那是宋家二房二老爷大儿子的儿媳妇，在宋家排上老三，也叫三少夫人。”

    冷月白记得调查的资料，这个潘氏是个爱占小便宜还喜欢背后议论人是非的女子。

    跟一些市井中泼辣的女子差不多。

    而且总是挂念着娘家人，经常往娘家跑。

    没想到这些都是伪装。

    “她的性子都是伪装，就是为了方便降低人的防备心，好来回传递消息。”

    孟小琴不说话。

    “你们倒是挺会培养细作，一个个都那么会伪装。”

    若非调查出来，光排查，还真让人难以相信。

    无论是孟小琴还是那个潘氏隐藏的都很深。

    没有人交代，他们骨头还如此硬，就算是一个个审问也审问不出什么来。

    得知这些消息，冷月白便能揪出更多的细作。

    让他们无法兴风作浪。

    说起这个来，冷月白都不得不感慨，江知念真的很厉害。

    若非这一切有江知念帮忙，审问不会如此顺利。

    很多细节还是江知念考虑的周到。

    怪不得表哥说，有些事若是他不太明白的也可以问江知念。

    而且京城的事情，动向，表哥也说可以事无巨细的告诉江知念。

    其实不说表哥如此信任江知念，就是他也信任。

    因为江知念救了他性命。

    更别说江知念可是永平伯府太夫人卫英教导出来的人。

    他从小最佩服的人就是卫家的人，听说的故事也是卫家的故事。

    可惜卫家那时候都没了。

    所以他心中颇觉遗憾。

    但是他越来越觉得江知念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骨和傲骨。

    而且还很聪明。

    对，就是聪明，对查案都有很多独到的见解。

    冷月白调查细作以来，发现很多细作都是女子。

    这女人的心思，真的不好猜。

    但女人了解女人，所以有些时候，还是江知念的想法准确，能精准的打击到细作。

    孟小琴自嘲道：“不是我们会伪装，而是南疆他们要培养细作，都会从很多人中筛选，只有性子环境都符合他们的要求，他们才会培养成细作。”

    江知念点头，这跟藤罗当初筛选苏老夫人苏佩佩的时候，想法不谋而合。

    发现她们有当细作的潜质，足够心狠，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或者说像孟小琴这种，为了她娘，为了复仇，为了打击孟家大夫人，可以投靠南疆成为细作。

    为此这些年她很能隐忍。

    而且又能忍又能装。

    冷月白道：“他们倒是盯准了你们这些人，专门找女人当细作。”

    “你们背后的主子该不会就是南疆那位大祭司藤罗？”

    孟小琴听到南疆大祭司，脸色一变。

    她脸上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虽然孟小琴掩盖的很好，但冷月白还是看清楚了。

    冷月白负责大理寺的案件，审查案件经验丰富，对他们的细微表情捕捉的也很厉害。

    “你害怕你们大祭司？”

    孟小琴自嘲道：“没有人不怕他，很多事都是他在南疆那边下达任务，我没见过他，只听说过他很厉害。”

    “而且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也有人说他是千面祭司，他有很多人皮面具，可以伪装成很多样子。”

    “曾经有细作背叛过他，最后跟那个细作有关的所有人都全部死了，而且还是七窍流血而死。”

    “他让一个人死，有很多种办法。”

    “也有人试图逃，没有用，从当细作那天起，他就在细作身上下了毒，有的下了蛊，但蛊和毒容易被发现，听说他后来下了一种香，所以无论此人以及他的亲人逃到哪里去，他都能用那种香找到他。”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哪怕知道任务要失败了，知道可能要被抓，他们在意的人也不敢送出去。

    无论送到什么地方都没用。

    反而在京城这个地方，可能会安全一些。

    之前宋向简说了，他要是出事，让她带着启彬逃走离开，可哪有那么容易。

    孟小琴知道她活不成了。

    她只是对不住她娘。

    只是好在这些年，她弄死大夫人，没让她娘受苦。

    孟家人谁敢欺辱她娘，她就能偷偷弄死这个人。

    孟小琴做了细作后，杀人不眨眼，更为心狠手辣。

    但她心底唯一那一丝温情来自她娘。

    林姨娘看着孟小琴，听着孟小琴说这些，痛哭出声。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没用，我要是厉害一些，你就不用如此。”

    “我以为隐忍以为小心一些，哪怕受点委屈，我们都能好好活下去。”

    “原来都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你成为细作。”

    “官人，求求你放了她，我可以替她偿命的。”

    为了她自己女儿，她愿意用性命去换。

    林姨娘求冷月白。

    冷月白都不知道说什么。

    “林姨娘，这种事情我也不能做主，她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还是好好活着吧！”

    冷月白都不知道皇帝的想法，这件事查到现在，皇帝震怒，孟家以及宋家没有人能活着。

    这也算是通敌叛国的罪行了。

    跟南疆跟前朝勾结，那是最不能容忍的。

    “都怪我，要不是我，小琴不会如此。”

    林姨娘突然间似想通什么，站起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朝着墙上撞过去。

    “娘，不要！”

    孟小琴惊恐的出声。

    还是江知年眼疾手快，快速地挡在了林姨娘面前。

    林姨娘这才没出事。

    江知年倒是被撞的整个人弯腰蹲了下去。

    她知道，刚刚这位林姨娘一心求死。

    “娘，娘……”

    “不要！”

    孟小琴都哽咽了起来。

    “是我连累了你。”

    “没有，没有，娘，我想着你好好的，我才能坚持下去，否则我也早死了。”

    孟小琴心中唯一的温暖温情都是她娘给的。

    那能让她想到曾经母女两个相依为命的时候。

    她之所以只信她娘，只爱她娘，是因为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爱她，只爱她这个人，不在乎她一切，只是她娘。

    愿意为她不要性命的人也是她娘。

    孟家其他人不会，根本不会在意她的生死。

    宋向简喜欢的也根本不是她，只是这张脸。

    宋启彬是她的儿子，但他是在谎言中长大的，知道真相的话，都会恨她。

    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世，怕到时候连累宋向简，所以她总是以冷漠的姿态对待这个儿子。

    看似照顾，但实际上沟通交流很少，比较冷淡。

    宋启彬大多时间也都在书院。

    冷月白让人先将林姨娘带下去，请个大夫给她看一看，让人看着她，别让她死了。

    然后看向宋向简，“宋驸马，你是交代还是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