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暖放下筷子,“爸、妈,我之前下乡的地方有位老中医,他是专门治耳鼻喉的,医术不错,或许妹妹可以去给他看看,试试有没有办法。”
蓝暖当然没有那么好心要帮蓝玫治喉咙,她不过是想要给他们希望,让蓝玫和李元林绑得更紧一点,她好拖延时间找机会给自己脱身。
虽然现在大家都觉得蓝玫嫁给李元林以前的事情在李元林的坚持下是难以改变的事情了,但谁知道中间还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对待小人,你必须比他还要小人。人心这种东西,就看谁能算计得过谁了。
即便重活一次,蓝暖也没有把握能算计得过蓝建军,她能算计的,就是他的欲望和贪婪。
只要蓝玫还有望说话,贪恋权势的蓝建军就会更加坚定地把辣妹和李元林看做一对,也就不会打蓝暖的主意,把她拿来当蓝玫的备胎随时能替换上去了。
“他能治?”蓝建军眼眸一喜,要是有人能治好蓝玫的哑巴,那她嫁给李元林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蓝暖看得出来,蓝建军这是上钩了。
他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随便抛弃,现在重新认回来,像是吃了个哑巴亏一样,有办法解决这个哑巴亏,蓝建军怎么会放过呢。
“爸,这要等看过后才知道,我现在也还不是医生,不好打包票的。不过我在那里当知青的时候,确实见过有人慕名前来找他治病,其中有人跟妹妹的情况差不多,所以我觉得可以试试的。”
不把话说满,就跟温水煮青蛙一样,让他感觉不到自己是在被水烹。
然而一旦意识到,已经是无可挽回的时候了。
安舒然问:“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京都的医生大夫会比较厉害呢,谁知道看过了都不行,我这才说出来,要不要去看还得你们决定。”
蓝建军和安舒然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那你就带你妹妹去给那个老中医看看,让你们大哥请假陪你们去,不然你们两个女孩子出门在外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蓝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一冷,蓝建军这是信不过她呀。
那是她下乡的地方,她好好地在那里待了两年了,不是好好的吗,现在回去一趟能出什么事呢。
不过她还是开口说到:“我听爸爸的安排,正好,虽然我考上大学了,但是一些资料还需要村支书盖章,我回来的时候村支书去外地开会了没在,我是请了探亲假回来的,还是村里的会计给我写的介绍信,趁这次回去我把该办的手续都办了,再把留在村里的东西都带回来。”
这次去木红村,她还有别的目的。
只是令蓝暖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她还没起床,蓝海钧就带着蓝玫坐车去往木红村了。
要不怎么说蓝建军明明能力不怎么样,还能坐上副师长的位置呢。
他一辈子谨小慎微,做事滴水不漏,这么做也不过是要提防她,怕她跟老中医串通什么。
人人都知道,小时候跟李元林定娃娃亲的是她,结果蓝玫才被找回来,明明什么都比不上她,却还是把她的这门好亲事给抢了。
蓝建军估计也是怕她心生嫉妒,借着看病的由头想要加害蓝玫,所以才让蓝海钧陪着一起去。
结果让蓝海钧一起去还不够放心,这会还让蓝海钧带着蓝玫偷偷自己先去了。
蓝暖冷笑,他们想要绕开她去找老中医,那就别想顺利!
她要是想做什么,一个电话打过去,也比他们长途跋涉坐火车快吧。
大概蓝建军以为木红村还没有通电话吧,毕竟这年头农村大多数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那个能力安装电话呢。
但是蓝暖下乡一年后,木红村就装了电话,她偶尔打电话回来,就是用的木红村的电话。
她之所以没有告诉蓝家人木红村的电话,是因为她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偶尔会离开木红村,怕蓝家人或者陈南蓉突然打电话给她找不到她引起怀疑。
早餐桌上,安舒然说:“你快开学了,就不用来回奔波了,好好准备开学的事情,让你大哥带小玫去看病就好了,你就没有必要跑一趟了,那些手续让你大哥帮你办回来就好了。”
蓝暖试着说:“可是,我在木红村还有东西没带回来。”
“那穷地方的东西有什么好带的,你要是缺什么直接买新的就行了,我们家不缺这点钱和票,要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叫你大哥给你带回来就行了。”
说着还掏了五张大团结和一些票放到桌上,推到她面前。
这样子,很像两年前她离开这个家去下乡前的样子,那时候她刚重生回来,蓝家人都没有发现她的改变。
不管安舒然心里怎么想,面上,她总能做得滴水不漏。
对自己这个不是亲生的女儿,也能像对待另外三个儿子一样细心,有时候甚至还会因为她是女孩而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他们在她身上付出那么多,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呢,一定是要从她身上剥削回来,榨干最后一滴价值,然后像上辈子一样,把她逼上绝路才算完。
蓝家人,全都是自私的,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蓝暖低眉顺眼,乖巧地回答:“妈妈这么为我考虑,那我就不去了,东西不要就不要了。”
安舒然满意地点点头,“嗯。”
蓝暖吃完早饭打算上楼的时候,李元林来了。
他今天穿着白衬衣黑裤子,跟那天方执傲的穿着一样,外面套了一件军大衣。
他还梳了个三七分的头发,脸如刀削,朗眉星目,身上还散发着丝丝凌冽之气,脸色紧绷,给人疏离的感觉。
蓝暖不得不再一次认可了他的皮囊,难怪蓝玫才见了一次面,就让她把李元林让给她。
李元林进来的时候王阿姨在院子里扫雪,看到他想跟他打个招呼,但是他一个眼神都没给王阿姨就路过她走了,王阿姨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