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华国办厂,确实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何况,现在连资金都不需要他们出,他们又省了一大笔,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最终,他们决定同意蓝暖合同上的内容。
蓝暖就知道这个条件足够有诱惑力,当即就回学校借打印机,把合同内容打印出来,中英文一式两份。
打印完后马不停蹄地拿回家属院给方老爷子拿去盖章签字。
然后又送到外宾宾馆给威尔逊夫妇签字。
打印效率有点低,蓝暖把合同的事情搞定之后,就到了周末。
————
她逃避了一个星期,也是时候回去面对蓝家人了。
周六上午蓝暖替江青上完两节课后,就骑自行车回了家属院。
蓝家人除了仍旧在住院的蓝海铭之外,其他人都在家,但是家里的气氛却很安静。
蓝暖进门的时候,安舒然还对她露出了一抹艰难的笑容,这让蓝暖心里预感有些不妙。
待蓝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后,蓝老妇人就抓住了蓝暖的手,“小暖儿。”
蓝暖心里更加狐疑了,他们这是有事想要求她吗?
“奶奶,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安舒然的手臂仍旧吊着,她犹豫地开口说:“小暖,我们听说你现在在学校里当了教授的助理?”
“是有这回事。”
“听说你那个教授还是国外留学回来的。”
“是的。”
“那你能不能跟你老师说说,让他帮帮忙,联系一下,让你大哥去国外做手术?”
蓝暖装傻,“大哥怎么了,为什么要去国外做手术,你们想让江教授联系什么医生?”
蓝暖的三连问,让安舒然和蓝老太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两个女人心里都有怨气,却都不能对蓝暖发出来。
她们已经知道蓝海钧下半身废了的事情了。
这个事情说起来还是方执傲的功劳。
再怎么说,蓝暖也是他的未婚妻,蓝海钧竟然想要侵犯她,他不过是给他一个小教训罢了。
蓝家不想张扬,那他就让人满家属院宣扬,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以后不能人道。
蓝建军那天知道儿子以后不能传宗接代,也算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只记得让那个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闭嘴了,一时间忘记了保卫科的人。
所以方执傲就钻了这个空子。
第一天,安保科的人只是传播了蓝海钧的伤势,没有人说蓝海钧不行了,不过把蓝海钧当时受伤的样子说得绘声绘色的,尤其是蓝海钧弓着身子捂着某个部位的样子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于是第二天,就有人开始说蓝海钧伤得最严重的,就是那个地方。
第三天,有人“合理”怀疑蓝海钧不行了。
第四天,蓝海钧就真的不行了,有人为了验证,直接问到蓝老太太和安舒然面前来。
所以,这件事情就算不是真的,在这样的流言蜚语下,也成了真的。
当初有几家有意把家里闺女嫁给蓝海钧的人家,马上退避三舍,绝口不提,甚至有好事的人提起的时候,还主动撇清关系。
在安舒然和蓝老太太的一再追问之下,蓝建军最终只能说了实话。
当然,对外,蓝家人还是说蓝海钧那方面没有问题。
要证明他真的没有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蓝海钧娶老婆。
可这个时候条件好的人家哪里还会看上蓝家。
就是条件不好的,想要攀上副师长这样的权势的,也小心翼翼地提出让蓝海钧上医院检查,证明真的没有问题才会嫁。
蓝建军听了,气得不行,平常他看不上的人,想跟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的人,竟然对他提这样的要求,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但现实问题摆在面前,再怎么否认,没有人相信,这个事情在别人眼里,就是真的。
蓝建军恨不得把蓝暖捏死。
要不是蓝暖长得好看,蓝海钧也不会动那个歪心思。
要不是蓝暖下手太重,蓝海钧也不至于如此。
他很想要蓝暖为这个事情付出代价,但她现在有了方家做靠山。
方老爷子在知道蓝暖“重创”了蓝海钧之后,还有意无意地警告了蓝建军一番。
所以蓝建军心里那口气更加阴郁了,却又不得不按耐住那蠢蠢欲动的报复之心,并且还要反过来让蓝暖帮忙。
他咨询过医生,是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医生摇头说:“华国肯定是没有办法治了,除非,你们找找国外的专家试试看。”
这话不过是医生的推脱之词,敏感时期没过去多久,乡下的牛棚里还有不少人还没被平反呢,医生说这样的话都感觉自己在担风险,心里想这个副师长应该不会真的往这方面去努力。
但医生低估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这话被蓝建军说给蓝海钧听后,蓝海钧就说:“找蓝暖,她的老师肯定有办法。”
蓝家人不认识什么有海外关系的人,唯一认识的陈南蓉这会儿因为李家即将倾倒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不可能去找她帮忙。
所以唯一的希望只能放在蓝暖身上了。
蓝海钧弄成这样的结果也是蓝暖造成的,这件事情虽然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但是这个事情跟蓝暖有关,就必须由蓝暖来负责。
蓝家一家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这才对蓝暖提出要找她老师帮忙的话。
结果,蓝暖却来了个无辜三连问。
蓝老太太、蓝建军、安舒然三人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他们都小心地看向了起亚一直很低的蓝海钧。
这才想起来蓝建军那天半夜打电话回来说的是蓝海钧除了那些伤,其他没有什么大事。
而蓝暖这一个星期都在学校,还不知道家属院里的流言蜚语,也就“不知道”蓝海钧身体的真实情况。
现在这三个问题要是不回答,怎么让蓝暖去找她老师帮忙啊。
蓝海钧感受到了三个长辈的目光,忽的站起身,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蓝暖把所有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但仍旧坐在那里装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