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不是原告杀了自己的妻子,喂死猫给许金材吃,就是许金辉第一嫌疑人有问题,总不能是狗蛋干的吧?
要是真的有经验查案的人,绝对跟李毓说:“查案不要你觉得,要去寻找真相,不要用第六感,人的第六感是会出错的,你这算什么查案?”
然后李毓也会说:“你管我这么多干嘛?黑猫白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你管我用什么过程,你行你上。”
李毓决定去许金昌他们的村长看看:“准备下,我们到许金昌他们村长看一下,能不能找点线索。”
其实李毓知道也找不到什么线索的,就是看看大家对三人的风评,然后就在下属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很忙碌的样子,反正她也不知道忙啥?反正总比坐在家里面强。
“是大人。”邓同知出去准备。
张照磨身材不高,但是给人一种睿智的感觉,留着两个胡须在旁边,李毓有点想拨一下,是不是真的?
毕竟自己身边的人,有胡须也是一字过去的,就算有人有这样的胡须形态,也不会留胡子,这还是第一次见,所以.......李毓感觉手很痒啊,很想去扯一下。
张照磨把该带上的东西准备在一旁,总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把自己大人吸引住了,想是不是自己刚刚吃的点心弄到嘴角了,假装无意咳了一下,顺手抹了一下嘴巴。
李毓也不好意思盯着对方再看了,连忙移开视线。
张照磨刚刚很尴尬,自己吃东西,嘴巴挂了吃食,还跟邓同知聊了半天,多尴尬啊,张照磨觉得下次吃完东西,得照下镜子,保持自己的形象。
李毓走出,张照磨也跟着出去,外面的马车停在路边,而有个艳丽的女子就在一旁,和邓同知说着什么,女子忍不住擦了下眼泪。
李毓狐疑问:“郑小姐你这是....?”
女子抬头,身边的嬷嬷连忙送上食盒:“大人,这是我家小姐为了感谢大人,为我家老爷查案,亲手做给大人的。”
李毓要是没有让小名师系统去偷听,她都当真了。
果然漂亮的人会骗人,颜值高,感觉说什么都是对的。
现在她都感觉有上帝的视觉了,看着她们惺惺作态的样子,就有点搞笑,也有点同情郑家大小姐,但是,柳大人被她们害死,让自己对她们的感情很复杂。
怒其不争吗?不对,她们就是太争了,换自己,郑大人不止分尸这么简单。
但是柳大人被她们分尸,又何其无辜?
李毓承认有些东西是王法都管不了的,郑大小姐她们不去反抗,以郑知府的身份地位,郑大小姐是一辈子只能在暗渠里面苟活。
郑大小姐她杀了郑知府,虽然是一条出路,但是也是一条绝路,但看这个,李毓感觉自己会同情郑大小姐。
而柳大人背被郑大小姐她们害死了,还分尸了,对柳大人的夫人,还有其他柳家的家人来说,是一个沉痛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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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毓望着郑家奶娘手中的吃食,犹豫接了过来:“多谢郑大小姐的美意,本官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郑心怡眼睛带着一股温柔:“那就不打扰大人了。”
李毓没有搭理对方,就上了马车,她知道自己不能对郑心怡有任何同情的感情,只能惋惜对方的遭遇,要不然到时候影响自己的判决,这样对死去的柳大人不公平。
她还是觉得这句话在任何时候都合适: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好坏之分,只是看立场,看自己的立场在哪里?对错就偏向哪里。
李毓把食盒打开,是一碗莲子羹,还有一碟点心。
她也就是看看而已,并不去吃疑似杀人犯送的东西。
她弯下身子,把食盒放到马车里面的隔层里面,免得等下被别人看见,拿去吃,回去再找个机会倒了。
郑心怡望着远去的马车,脸上带着愁容:“奶娘,他好像.....”
“小姐,外面风大,回去再说。”奶娘看着周围,在府衙附近说这个,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郑心怡点了点头:“走吧。”
京城。
李爸看着纸张,这种费脑子事,还好不是找自己想,要不然,两个不会的,弄不好凑在一起,判个六月飘雪的案子,那是可要掉脑袋的。
李爸没有去上书院,反正他去不去,戚镇涛也不在乎,告家长也没用。
李爸干脆在家,想好怎么说,再掐着时间去找秦叔。
秦叔看着是‘戚卫平’找来,加上对方的师叔给自己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哪能不帮的道理啊,当即就带‘戚卫平’到刑部,让人通传。
李毓这边到了许家庄,别人从邓同知口中得知是找许金辉的,连忙在前面带路了,还有人连忙去请村长,毕竟李毓他们都穿着官服,村民可是没有这么大的勇气和话术接待。
“金辉,知府大人找你了,金辉。”有的婆子还没有到地方就开始嚷嚷看。
李毓抬起车厢的窗帘,看着马车缓缓走动路过的景色,其实也没有什么景色,除了篱笆就是人。
马车停下来了,外面就传进邓同知的声音:“大人,到了。”
“恩。”李毓听着回答很冷淡,但是,她的手在整理屁股缝衣服,免得等下夹着衣服下马车丢人。
整理好了,这才掀起车帘下马车,打量着眼前的房子,都是稻草,木头砌成的,没有青砖,但是也很大,看起来就有一百七十平方的样子。
李毓对着他们问:“哪个是许金辉?”
邓同知又在那翻译:“边个系许金辉,自己行出来。”
李毓说一句,邓同知在那翻译一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说的话挺少的,对方翻译出来,感觉一堆,噼噼啪啪的。
要不是知道邓同知是本地人,她严重怀疑邓同知不懂装懂的样子。
许金辉连忙跪在地上:“青天大老爷,找小的做乜嘢?(什么)”
李毓听着邓同知在那翻译,感觉很累啊,还是努力学下本地话算了:“一年前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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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金辉听着是以前许金昌、许金材的案子,神色慌得很:“大人,许金材唔系被定罪了吗?”
邓同知看着许金辉道:“谁跟你说是定罪了?柳大人说的是押后审,只是柳大人出事了,所有没有人来动这个案子,所以一直放到现在。”
许金辉嘴巴张开,又合上,他都以为这一年来,许金材还没有放出来就是定罪。
他哪里懂这个啊,现在整个心都提起来了:“大,大人,找我做乜嘢(什么),要揾(找)人都系找金昌才对,死得系 佢媳妇,又吾系(不是)我的媳妇。”
邓同知继续翻译,李毓严肃道:“所有当事人,都要跟本官回到衙门,本官心中有数。”
讪讪来迟的许家庄村长许水谷谄媚跪在地上:“小的许水谷,是许家庄的村长,不知道大人来这里有什么事?”
李毓看着地上的许村长,官话说得有点不正,但是李毓觉得对方说官话,就像自己说粤语一样鸡肋:“本官是新来的知府,接手前任郑知府手上的按键。”
李毓对着地上的人道:“起来吧,不过你也要跟本官一起去府衙,还有之前涉案的狗蛋,也要跟本官一起回府衙。”
“啊?是是是是,大人。”村长也不敢拒绝,自己在知府大人面前,拒绝人家知府大人,他又不是贪人家板子一年多都没有打人了?
李毓提步就进去,进去还是一直提着地上的鸡屎,李毓舍不得把官袍放下来,万一沾到粑粑,她会恶心一个下午。
这个家真的超级脏,鸡屎特别多,一股味,但是鸡不多,目测四个。
远处还堆放着一堆杂物,杂物上面也有少的鸡屎,估计是鸡飞上去啦的,总不可能是人抓鸡上去啦的吧。
邓同知和张照磨也跟着进去,也是怕沾了鸡屎,真的,无从下脚。
李毓看着孟浪上的凳子也有一坨干了的鸡屎,人真的可以懒成这样吗?鸡屎干了,都懒得清理。
鸡笼有鸡屎的鸡骚味,李毓可以理解,整个家的院子都是一股鸡屎和鸡骚味,李毓就百思不解,人怎么可以无所谓到这种程度。
“这个家没有女人吗?”李毓狐疑问,不是她认为女人就该干家务,而是她认为有个女人,这个家应该看得下去。
“有的,有的。”村长连忙对着后门的人说:“金辉媳妇,大人叫你呢?”
李毓转身又看,一个肥婆小跑过来:“大人,大人,叫我...民妇做什么?”
李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向以来,身子都香香习惯了,还是鸡屎味都掩饰不了对方身上一股酸臭、外加鸡屎味。
李毓心中直犯恶心,邓同知丝毫不客气捂着鼻子:“什么,你这妇人多久没有洗澡了?”
许金辉媳妇嘻嘻笑着回答,一说话,震撼了所有人,尤其是李毓,对方连牙齿都是全部蛀掉的,不平整,还有一股口臭味。
李毓再也维持不住帅脸了,转头就往外面快步走,村民吓得都让开一条道,怕自己冲撞了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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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毓扶着一旁的树就是干吐,因为早饭没有吃,啥也没有吐得出,幸亏她有个习惯,起得太晚了就不爱吃早饭,会等到午饭的时候吃。
邓同知和张照磨也是直接在旁边吐起来了,好家伙,对方是真吐,李毓感觉胃难受,喉咙也难受。
村民都在小声笑:“我就讲金辉的媳妇懒死了,这下把知府都恶心吐佐,。”
“我就说金辉媳妇臭死了,我敢赌金辉他都硬不起。”
“这还用说,我那口子都说白天碰到金辉媳妇,能恶心一晚。”
“这头家脏成这样,金辉也能住的下去?”
“他媳妇都不扫一下地,金辉一个男人忙外面的活,还要忙家里的活,娶媳妇用来干什么的?”
“你说呢,金辉的仔啊,从哪里来的?娶媳妇肯定系拿来生仔的哈,你真系好笑咖。”
他们说的话,李毓不想听,也能听得见,面子没了,当众呕吐,这还是没有见尸体的情况下,对一个大活人呕吐出来了。
李毓感觉别人身上臭,都可以忍受下,但是一说话,口臭味让她的胃都在叫嚣着要吐出来。
邓同知吐完了,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阿,顶你个肺啊。”
李毓觉得这句话不对,应该是:顶我们的胃啊。
李毓不顾形象靠着马车,连再进去的勇气都没有,都是刚刚那个肥胖女人过来的画面。
村长苛责金辉的媳妇:“唔系我话你,做个女人都甘(这么)邋遢,就不能净利点吗?你看你把知府大人都恶心到吐,要是知府拉你去坐监牢,你就知道哭。”
金辉媳妇喃喃道:“坐监牢,就坐监牢,坐牢不用做饭,带仔。”
李毓坚决不让这个妇人坐牢,与其祸害自己府衙,不如让这个妇人祸害大家,绝不。
秋生也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勺水,递给她漱口,李毓摆手,怕了这个村子的任何一样东西。
就比起郑家大小姐送来的吃食,和这里的吃食比起来了,郑家大小姐给的东西,就算是有毒,东西都是香的。
秋生拿去给邓同知和张照磨两人漱口,两人漱口完才觉得活过来。
两人脸色不太好,李毓也不想进去了,直接对着村长说:“带我到许金昌家。”
村长连忙小跑到李毓身边,指着马车后门的路:“大人请。”
李毓早知道刚刚就应该先去许金昌家,许金昌的家,就在来时的路边上。
在村长带路下,李毓来到了一个干爽的院子,里面啥都没有,但是很干净,但是门外是锁上的,也是茅草房,不大。
“金昌啊从小就死了爹娘,一个人生活,娶了媳妇才有了人气,只可惜媳妇不是安分的,金昌这个孩子啊,命苦。”
这样一听还真的是命苦。
村长又继续说:“现在金昌在外面走货,他是个走货郎,到夜里才回家,以前有媳妇的时候,还交代下给他媳妇知道去哪走货,现在,他早出晚归的,我们大家也很少问。”
李毓点了点头,本来今天想通传他们的,看来明天才行:“那行,明日你们一同来衙门,到时候本官重审此案,你们可是要有心理准备,也不算通传谁,谁就是凶手了,别以讹传讹。”
“是是,小的知道。”村长连忙说道。
李毓看着门锁:“能打开吗?本官进去看看。”在现代这种无理的要求,肯定没有人会理会她,而且擅自进入别人家中,没有搜查令,是不可以的。
但是搜查令李毓自己就可以开了,所以对于外就说办公事,谁让自己是知府呢,他们却是村民呢,这种阶级想反抗都反抗不了的。
村长也丝毫不带犹豫的:“可以。”
然后对旁边的人大喊:“去找个斧头来。”
李毓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了,她还以为村长有钥匙呢?没想到是要砍门。
李毓直接让秋生:“去把篱笆拔掉些,等我们走了,再插回去。”
总不好让她等下跨过去,万一卡裆,脸就一次性丢在许家庄,以后都不要做人了。
“是大人。”
秋生带着几人把篱笆清了一大块出来:“大人可以进去了。”
李毓很满意秋生的表现,也不知道到时候,许金昌回来的时候,会不会气死,在外面打野,家被‘偷’了。
进去后,李毓才发现一个活物都没有养,但是有鸡笼,里面却比上面那家干净多了。
一旁有个汉子拿来了斧头,李毓生怕对方真的把门砍坏了,让对方撬开。
李毓进去后,看着里面干干净净的家具,比起刚刚粗略看了一眼的许金辉的家,这个家简直是神仙住的。
干净得一尘不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主人经常在外面奔波的原因,还是什么原因,这个家真的很干净。
李毓推开了房间,张照磨指房间里面的床:“当时死者就是在这个床上失去过得的。”
李毓看着房间的格局,这个房间是主卧,有两个窗户,一个在窗户开在前面,一个窗户开在后面。
李毓走过去看后面的窗户,窗户后门是一块空地,但是能看到拢起来的地形,看来以前是种菜的,但是现在一点菜都没有,还长了草。
这玩意个房间设计的,偷人也能从窗户走啊,又不是傻,前面来人,屋里的人从窗户爬出去。
李毓虽然没有享受过男女的欢爱过,但是她敢想啊,她现在都幻想到这个家的男主人从门口回来,女主人慌慌张张把奸夫叫到窗户边,让对方跳出去的样子。
这个屋子的格局,能从后窗户走,也能从后窗户来,凶手只要是个男人都能做得到的。
报告上写有大量的男人元精,所以,这个只有男人有。
这样的话,凶手就可以是任何能作案的男人了。
也多得柳大人排除了一个非常有用的答案,这样她把目标锁在二人身上,会轻松很多。
眼下两个极致的两家人,一个干净,一个邋遢,怎么都让人联想不起来。
唯一能联想上的,就是两家人媳妇。
原告许金昌家这么干净,许金昌媳妇应该没有许金辉家的媳妇这么样脏。
李毓自从怀疑许金辉后,天马行空猜测是不是许金辉奸杀死者的,有一句话,叫做排除了所有可能,剩下的不可能就成为了可能。
还有一句话叫做:贼喊捉贼。
如果,许金辉在自己媳妇身上找不到快感,那是不是眼馋别人的媳妇?
看了一下,这个房间虽然整齐,但是积灰了,看来原告许金昌也怕这个房间了。
李毓再看其他房间,发现有一个房间有衣服,整整齐齐的,是男人的,估计就是原告许金昌。
之前的文书就写着原告许金昌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父母那辈的兄弟姐妹也没了。
这个房子是父母的,能娶上媳妇,也是年少的时候,去砍柴卖给贵人的院子,嘴巴会说话,有一天送柴的时候,碰到东家有喜,赏下了一些钱,最后,把这个钱拿去做货郎,才攒下家底,最后花了钱娶了媳妇。
但是许金昌因为小时候靠自己,也舍不得把家中的钱财给媳妇管,好几次都是因为钱吵。
邻居的那些妇人也听过原告许金昌的媳妇抱怨过许金昌抓钱抓的太紧了。
所以邻里的口供多多少少都提到,原告许金昌的媳妇是因为许金材能给钱原告许金昌的媳妇花,才有这等奸情。
而许金材的口供也证实这点,每次事后,许金材都会漏出一点钱给原告许金昌媳妇。
看着这个家,得出个结论,原告许金昌自己拿钱的,只要家里柴米盐油都够用就行,不会想去媳妇存放自己辛苦挣下来的钱。
死者是想自己手中有钱的,而且是想掌这个家的,毕竟原告许金昌上无父母,嫁进来就能掌家。
而且,就算死者不去想掌家,村里面多多少少都对死者说这种话的,这个都不用问,从原告许金昌跟死者有过为钱争执这一条,就能看得出来。
“这个家是一直都这么干净吗?”李毓狐疑地问。
“是的,这孩子打小就勤快,做什么事都是有头有尾的,我们看着就喜欢了,干净利落得很,还会存钱。”村长谈到许金昌都是夸奖。
还忍不住说:“幸亏这孩子没有把钱给媳妇存着,要不然啊,他媳妇就跟金材私奔,都没地方哭。”
李毓心里也认同,辛辛苦苦挣下的家底,被自己的媳妇拿去跟别的男人花,别说捶死媳妇了,连奸夫她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