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陈玲的陈述,乘风有些吃惊,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我会尽量找东义谈谈。”
陈玲如释重负,轻声说道:
“阿卫哥哥,我知道你和东义关系最好,这次真的要请你多多帮忙。”
乘风摆了摆手:“陈玲!我也不希望因为此事,酿成更大的悲剧。”
“我会与东义好好谈谈,不过,最终还要看东义的意思。谈不成,你也不要怪我。”
陈玲又是一番感谢,乘风不想与她啰嗦,转身离开。
与陈玲分开后,乘风径直前往与东义钓过鱼的河边,却发现东义早已不在。
随即,他匆匆赶往东义的家里。
院子里面,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蹲在地上搓洗着脸盆里的衣物。
正是东义的母亲王氏。
“二婶,东义呢?”乘风问道。
“是阿卫啊!”
二婶抬起头,一脸的慈祥,“阿卫,找东义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他。”乘风回应道。
“哦!”
二婶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阿卫啊,你来晚了。”
“那小子回来之后,便火急火燎的回了镇上,也不知道他整天都忙些什么?”
闻言,乘风微微皱眉,暗自嘀咕。
“还是来晚一步,这小子,刚钓完鱼就跑了。”
“阿卫,进屋坐坐吧!”二婶起身,热情地招呼道。
“不了,二婶,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未等二婶回应,乘风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开。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乘风眉头紧锁。
东义已经回了镇上,但他是在哪家赌场?赌场又位于何处?自己却全然不知。
是否该去找东波?
想起东波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乘风摇了摇头,不想给他带来更多的困扰。
“唉,还是问问陈玲吧!”
没有办法,乘风只得又向陈玲家走去。
还好,陈玲尚在家里,向乘风详细讲述了赌场的一切。
“鸿运楼”,乘风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回家吃过午饭,又与老爹交代了一下,乘风向镇上行去。
“鸿运楼”坐落在镇中心最热闹的地段。
其门面宏伟,坐北朝南,一对威严的石狮守候两侧,气派非凡。
此时正值午后,赌场内的赌客并不多,零星几人正沉浸于各自的博弈之中。
进入屋内,乘风选择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刚一落座,一名殷勤的伙计便疾步上前,手中托盘里面茶香四溢。
“客官,您是想玩双陆棋、六博棋,还是更喜欢骰子,亦或是投壶呢?”
伙计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满脸堆笑地介绍着。
乘风摆了摆手,“伙计,我打听个人,这儿有一位名叫东义的管事吗?”
“您找东二爷?他不在。”
伙计熟练地斟满一杯茶,目光在乘风脸上停留片刻,“客官,你找二爷有何贵干?”
“东义不在?”
乘风眉头微蹙:“他去了哪儿?”
“这……小的也不清楚。”
伙计放下茶壶,正欲离去。
“且慢!”
乘风轻挥一手,拦住伙计的去路,“立刻把他给我找来,就说宋卫找他。”
“这位就是宋卫宋壮士吗?”
乘风的话音刚落,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二楼响起。
抬眼看去,只见一位体态富态、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缓缓从楼上踱步而来。
他光头亮堂,肚大肠肥,颇有几分土财主之相。
伙计见状,连忙躬身,叫了一声“大爷。”
眼前之人,并不认识,乘风心中略感诧异,“阁下是?”
对方拱手行礼,笑容满面。
“宋壮士之名,响彻云霄,今日一见,果然英姿勃发。”
“在下姓赵,单名一个瑞字,乃是鸿运楼的东家。”
“原来如此!”
乘风点了点头,“赵掌柜,我家兄弟东义,是在你的麾下效力?”
“正是!”
赵瑞走到乘风面前,眼神中流露出敬仰之色。
“常听东义提及您的英勇事迹,赵某心中敬佩不已。”
“传言多有夸大!”
乘风摆了摆手,笑道,“赵掌柜,此次来访,实为东义而来,他是否在店内?”
“东义兄弟刚刚出去。”
赵瑞道:“宋壮士既然来了,也不必着急。不妨随我在此品茗,稍待片刻。”
说着,他向身边侍立的伙计挥了挥手,“速去将我珍藏的上等龙井泡来。”
伙计应声而去,不久,便提着一把精致的锡壶匆匆返回。
他刚为乘风换上新的茶水,外面便传来一片杂乱的吆喝声。
紧接着,两名赌场伙计慌乱地跑来,神色惊恐。
“大爷!大事不好了,云峰县的那人又来了。”
“这次,他带了百十号人,将赌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让任何客人进出。”
“多……多少人?”
赵瑞脸色骤变,声音颤抖,“百……百十号人?”
“没错,大爷!”
伙计双腿发软,面色惨白,“他们要求您赶快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赵瑞忙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焦急说道:
“快……快从后门出去,快把东义他们叫回来。”
那名伙计慌慌张张地快步而去。
看着赵瑞紧张害怕的样子,乘风意识到,这家赌场可能正面临着棘手的问题。
“赵掌柜,发生了何事?”乘风问道。
赵瑞正欲开口,门外突然涌进五十多人,个个手持兵器,杀气腾腾。
为首一人,约莫四十岁,身着蓝黄交织的缎子长袍,手中握着一把鬼头赤练刀。
他的目光中带着狠厉,在大厅里扫了一眼,高声喝道:
“无关人员立即退散,小心大爷们的刀枪无情!”
周围的赌徒闻声惊惧,纷纷逃离赌桌,沿着墙角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连赌场的伙计,也悄无声息地隐匿起来。
偌大的赌场内,除了这群气势汹汹的不速之客,只剩下乘风与赵瑞二人。
领头之人走到赵瑞面前,怒目圆睁,指着赵瑞的鼻子怒声骂道:
“姓赵的,你真是不识好歹。苏大官人给出的条件够优厚了,你这破赌档根本不值几个钱。”
“给你这么长时间考虑,你竟然不理不睬。怎么?上次觉得我们人少,你没当回事是吧?”
说罢,他重重拍了一下赵瑞身前的桌子。
顿时,桌子上的茶杯倾倒,茶水溅湿了乘风和赵瑞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