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就麻烦徐局长了。”沈润秋淡淡一笑，与她告辞。

    沈向东做笔录也是云里雾里，自家女儿什么时候和公安的人这么熟了？

    他在江南日报看过女儿的版面，只有在华夏外科学大会上占了很小的版面。至于徐如燕单位特供的报纸，他是没接触到的。

    转眼看女儿一脸云淡风轻模样，沈向东感觉自己对女儿的认知有些模糊。

    “爸，沈微的事儿您不用急，她既然敢独自出走，想必是早有计划。这事儿就交给公安同志们解决，咱们在家里先过年，她有消息了，公安会通知的。”

    沈微跑到临安去找生父，即便是沈向东想找人，在茫茫临安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现在沈润秋就等她自己上门找麻烦，她也好应对。

    眼前，是先把这个年过好。

    *

    段金枝看到一行人被那来势汹汹的女人面容含笑地送走，她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人身份。

    “徐、徐局长……”段金枝有些心虚上前。

    “你是……”徐如燕一时没搞懂她什么意思。

    蒋东明就把人请到一边，“这人是黎明乡的前妇女主任，儿子犯了事在咱们这押着，每天都在门口守着见一面，我叫小汪给她讲了好多次道理了……没用啊。”

    “规矩就是规矩，她想见起码要等儿子判决下来，到监狱可以请求会见。”她想到刚刚那女人追着沈润秋的样子，“她是黎明岛的人？”

    小汪在一旁点点头，“这案子我们亲自上岛把人押回来的。”

    “这案子你催一下，能办就尽早办了，别让人整天守在我们这。”徐如燕说完就回了自己办公室。

    *

    腊月二十九，清晨沈向东带着儿女前往菜市场买了不少新鲜的蔬菜瓜果，大年三十很多商户都不开门，到那时想买什么都买不到。

    沈润秋则是和老弟跟在他背后，一路吃吃喝喝，好不惬意。

    韩牧潭今天貌似有事情要忙，沈润秋就没叫他，而是沉浸在纯粹的快乐之中。

    后世年味越来越淡，如今年味正好，就像那首歌唱的：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

    沈向东买了两张大红纸和墨汁，这时候没有成品春联出售，过年要贴对联还需请书法好的人专门来写。沈翊秋提议他和姐姐写上下联，沈向东写横批和福字，这一提议得到了一致认可。

    沈家新年准备得有些仓促，大年三十一早，韩牧潭便登临沈家门，见沈向东正踩梯子扫灰，便也找了些卫生工具和他一起除尘。

    沈向东有些尴尬，“让小韩看笑话了，别人家小年除尘，我这忙的……大年三十才除尘。”

    韩牧潭是搞卫生的一把好手，沈向东速度赶不上他，便将这任务交给他，自己去厨房准备年夜饭。

    沈润秋起床没忘把沈翊秋也给叫起来，“爸一个人忙了一大早，咱俩也得去干活。”

    姐弟俩很快吃完早餐，沈润秋负责收拾家里的杂物，沈翊秋则和韩牧潭一起在外面搞卫生。

    沈向东把红纸裁开，毛笔蘸好墨汁，朝屋头叫了声：“润秋，翊秋，过来写对联！”

    想了想，他又喊：“小韩，你也来！”

    “姐姐写上联，弟弟写下联，我填横批，小韩你来写福字。”

    沈润秋想了想，先落笔：业途勇拓千秋志。

    沈翊秋的字丑，但他依旧自信落笔：学径勤耕万卷知。

    沈向东称赞道：“姐姐主事业，弟弟主学业，那我写什么好呢……”

    过了一会儿，他沉稳的字体落在横联：平平安安。

    很简单的四个字，也是他最大的心愿。

    “别的我不求，我就盼着咱们一家平平安安的，学业、事业则都是次要。”

    沈向东见惯了医院里的生离死别，对于孩子们的教育，他向来不作过多要求，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小孩愿意做什么，他总是支持的。

    沈向东心情沉重地将毛笔递给韩牧潭，“小韩，你来写福字。”

    韩牧潭接过笔，他的字体很狂野，却又恪守在折好的格子里，显得整个‘福’字严肃而又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