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曜君脸色顿时一寒。
“什么叫不见了?!”
“说是旭美人在雍信宫候宴时,被个奴才以皇后娘娘的名义叫走了,但皇后娘娘否认此事,如今正派人满宫找呢!”
“皇后?”
祁曜君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后道:“你,先带百官去銮殿,就说朕有要事需要处理。给朕招待好,把消息压住,尤其拖住季小将军,朕去看看。”
“奴才遵旨!”
而本该第一时间前往雍信宫的祁曜君,却半路改道去了熙文殿。
“昌风!给朕滚出来!”
昌风闪身出现。
“朕不是让你派人看着季月欢吗?人呢?!”
昌风打了个手势,又一名黑衣人出现,“回禀主子,属下奉命保护旭小主,先前宴会确实有人带走了旭小主,但在一个拐角之后那人便消失了,随后,随后……”
祁曜君猛地一拍桌子:“说!”
“随后旭小主便到处胡逛,逛着逛着,便……便不见了踪影……”
“你的意思是,你把人,跟丢了?!”
“属下失职!求主子降罪!”
祁曜君咬牙,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之前昌风给他看的密信。
难不成季家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擅自带季月欢出宫了不成?!
“自己滚去领罚!”
祁曜君又转头看向昌风,“是那人得手了?”
昌风摇头,细沙一扬:
【她欲引危竹与旭美人至留芳阁,坏其声誉,危竹上钩,旭未至。】
“蠢货!”
祁曜君骂了一声,却不知是骂谁,随后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
“昌风,朕令你发动天枢阁的力量给朕找!旭美人若有半分差池,朕唯你是问!”
昌风颔首,当即飞身离开。
祁曜君拳头攥得紧紧的,心头烦躁又恼怒,隐隐还有一丝慌乱,但他此时俨然没空深究,只冷声怒喝:
“来人!”
侍卫统领宣晋快步进来,“属下在!”
“秘密派人封锁宫门,宫宴结束前,一只苍蝇都不许给朕飞出去!另外查探一下,半个时辰内,是否有可疑人员出宫,若有,全力追捕!”
“属下领命!”
祁曜君原地站了一会儿,稍稍冷静了些,这才前往雍信宫。
这会儿雍信宫极其安静,一点儿没有宴会的氛围。
从季夫人出现问皇后娘娘要人开始,整个雍信宫的人都没了喝酒吃茶的心思,全在等旭美人的消息。
素来都知道后宫水深,万万没想到,会有人胆大至此,竟然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这么明目张胆地下手。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还是没个进展,众人看季夫人的目光也逐渐演变为同情。
这么久都没消息,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南星急得都快哭了,季夫人更是面色苍白。
就在这时,传来太监的通禀:
“皇上驾到!”
皇后脸色一变。
皇上怎么会来得如此之快!
她强打起精神,同众人一起行礼: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祁曜君话落的同时自主位落座,下一刻目光直直地盯着皇后:
“朕听说雍信宫出了事,过来看看,皇后,说说吧。”
倒不是祁曜君针对皇后,皇后是后宫之主,此次雍信宫的晚宴更是由她全权负责,如今出了纰漏,当然是第一个问责皇后。
皇后心中暗恨,不知道哪个蠢货弄出的幺蛾子,回头教她查出来,她非扒了那人的皮!
面上却还是带着端庄的笑,“是,原是那旭美人……”
皇后把事情的经过又简单但不失详尽地说了一遍,最后道:
“臣妾命人去内侍司查了名册,宫中名唤小卓子的太监有三人,分别在御膳房、慎刑司和敬事房,可将那三人召来,宜春都指认说不是。而今夜在雍信宫当值的所有太监臣妾也都叫来了,宜春一一看过,也都说不是。眼下调查陷入僵局,臣妾无能,请皇上责罚!”
“好个无能!”祁曜君大怒,“季卿如今在外为运河一事奔波,旭美人却在宫里凭空消失不见,眼下季夫人也在!你说,要朕如何责罚才能与季卿交代!”
皇后立马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贵妃也站起来,打着圆场,“皇上息怒,依臣妾看,眼下还是先找到旭美人要紧,这么大个活人,总不能说不见就不见,待确认旭美人是否安好,皇上再行降罪不迟。”
祁曜君“嗯”了一声,冷冷看了皇后一眼,这才收回目光。
“旭美人的婢女何在?!”
南星连忙出列,“奴婢倚翠轩南星,叩见皇上!”
祁曜君看见南星就觉得头疼,当下更生气了:
“你怎么伺候主子的?旭美人失踪之时你在何处?”
南星眼眶一下就红了,“回皇上,奴婢知错!先前小主落座后在吃点心,奴婢念着今日中秋,小主当与夫人团聚才得圆满,便去寻夫人,这才教小主落单!都是奴婢的错,请皇上降罪!”
季夫人也跪了下来,抹着泪道:“怪我,都怪我,若非岑夫人与我攀谈,又怎么会叫南星寻不着我?这才耽误了时间,让欢……让旭小主出了事,皇上若是要罚,便连臣妇一并罚了吧!”
祁曜君目光紧紧地盯着季夫人和南星两人,如果不是这两人太会演戏,那季月欢失踪一事便不是她们的手笔。
可这宫中,还有谁能这么悄无声息地对季月欢下手呢?
祁曜君上前扶起季夫人:
“夫人说哪里话,季卿在外受累,临出发前还叮嘱朕要照看好旭美人,如今出了岔子,该是朕的不是,如何能怪罪?夫人放心,朕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说完,祁曜君凌厉的视线扫向在场众人。
“岑夫人何在?!”
祁曜君又不是傻子,方才季夫人说的是岑夫人与她攀谈,而不是她与岑夫人攀谈,这话暗含的意思很明显,她怀疑岑夫人有问题。
这也是祁曜君觉得不会是季家人出手的一个原因,若非真的着急,季夫人不会当众树敌。
人群中又一妇人站了出来,谈不上美貌,但气质典雅,对方颔首:
“臣妇刘氏,夫君为当朝礼部侍中,参见皇上。”
礼部?
祁曜君皱了皱眉,裴相那边儿的人。
难不成还真是皇后的手笔?
他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皇后一眼,显然皇后闻言面色也有些发白。
他冷笑一声问对方:
“你为何会与季夫人攀谈?”